朔风凛冽,悄然流泻的残月洒下零星点点的碎玉落在营帐之上带着一层朦胧的淡光。
一个暗影覆在军帐上疾闪而过。门帘一声轻响被偷偷拉开,几乎细不可闻的窸窣脚步之声传至而来。那黑衣人刚靠近榻前,就被一阵劲风扫过,手臂被人握住用力往下一按。
“是我。笨蛋!”野利娥敏低声惊呼。慌忙用另一只手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一脸幽怨的回眸怒视快要拧断自己手臂的那个人高马大的洛川人。
“公主?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匡翌在那个黑影落在自己军帐上时就已发现,故作假寐,却未曾料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甜美肉粽子。
“孤男寡女早上多有不便,所以只能晚上来看看你的伤势。”野利娥敏秀眸神采奕奕,眉目间自有一股飒爽英姿。
昨日他们被耿曜等人救起之前,她悠然转醒,竟发现这洛川人把自己所有的衣物都穿在她的身上,而其竟在这样冰雪严寒的天气下只穿了一件裹衣。同时娥敏才刚发现他肩头伤痕累累,血渍斑斑。并不比被饿狼咬掉一块肉的手腕好多少。
“公主这是在关心我吗?”烛光摇曳下,这壮硕的男人双颊上竟晕染开了一抹情窦初开的微霞,幽焰的眼神含着情在漆黑如夜的眸底漾动。
“我有良药。快,衣裳脱了。”野利娥敏拿出随身一个白玉净瓶,里面混着独角兽的兽角粉和西夏特有的金疮药膏。娥敏的不拘小节此刻在匡翌的眼中却完全误解成另一番意思。
他靠在榻边,白色胸衣敞开,姿容风流。露出缠绑在胸间的纱布,那蜜色流畅坚实的八块腹肌,和低落到腰间优美的人鱼线,无一不勾勒出其最原始的诱惑。
野利娥敏帮他小心翼翼的解开纱布,翻转其背面,果然那狼爪的道道锐痕非常深刻,暗红色的皮肉都外翻绽裂。如果没有她这独有的药膏,估计他这次没有一月时间是绝对恢复不了。
“匡翌,你还真得皮厚肉糙啊,这么深的伤口都没见你皱过眉头。是不是你天身缺乏痛感?还是反应比别人要慢一拍?”
此刻无论野利娥敏如何刻薄的戏弄引逗他,在一个陷入情爱中的男人眼中都是甘之如饴。她的手带着药膏的清凉慢慢画圈划入他背脊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仿佛石块投进心湖深处惊起的波澜,荡起阵阵旖旎春梦。
暮然野利娥敏使劲嗅了嗅鼻子,从刚开始靠近他起,就发现总有一股子的酸馊的味道萦绕其周身不散。她终于忍无可忍捏着鼻子,并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