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萧珩摇头叹息,眼神冷冽。他心里想这真是一个麻烦精,四年前是,现在还是。现在自己是丝毫没有半分的心思来重温和她当年的旧情。这硬要跟着去却一点都不知趣,心里对她曾经的一些好感渐渐变得冷淡。
“少将,西夏公主说自己头一次看见雪,要,要下马玩耍一会儿。让我们先行,稍后就会跟上大军。”此次跟随萧珩出征的将领全部官升一级,以表慰勉。士卒和匡翌眼神交换了一下,看萧珩不语。连忙作揖替说出了心中的不悦。
“再加派一百人原地留住,保护公主。脱离尾部大军超过三公里即刻禀告本帅。”萧珩淡声吩咐了一句。随后嘴角抿成一条薄刃,眼神空洞幽深毫无聚焦,似在思虑。
“这样行军至少要两周,我让宋禄先带两万先头兵赶赴中安布置——”
他将事情一一安排完毕,匡翌在旁默然无声。既不给提议也不发便任何言表,不过这些萧珩都已习惯。这小子的能耐他心中有数。只是芸芸众生,一张张面具之下皆有不为人知的多态禀赋和性情罢了。
豫西一战中,他最擅长的就是把敌军结阵的军队冲散,形成每一小股后再逐渐歼灭。尤其是在敌人溃败逃散,失去战意兵败如山倒之时,他乘胜追击往往无往不利。
这种人的光辉总是不及单挑出阵的斗将,或者在阵前英勇杀敌的猛士来得光耀夺目。但他介于时隐时现中,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果敢和筹谋。你若看见过他杀敌时的眼神,那眸底令敌人粉身碎骨的料峭寒意,仿若随时都能颠覆毁灭万物一般。
寂寞的行军途中,无所事事下的男人们只会想两件事。女人和酒。酒是用来喝的,女人是用来讨论的。而此时议论最多的自然就是那随军同行的西夏公主。
一个想要买凶杀人的可怖女人。一个在雪地翻滚撒野的女孩。匡翌有些好奇,悄然无息拨转了向前的马头。
一串逶迤轻足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斜阳下暮雪静洒,野利娥敏呆呆的闭着秀眸伫立在那儿,张开双臂任凭风雪飘扬覆盖在自己的头肩之上,一动不动。蒸霞轻笼在其姣好的侧颜上,她倏然明艳动人的一笑,眸底漾开的笑意仿若盛满春风明月勾动了某人的心弦,瞬间便催乱了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