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下的火烧云带来道道霞光倾洒万物之身,不动声色的勾勒出一片意兴盎然。飞鸟掠过彩霞晚云,倏忽无迹。乌金西坠之时,他们看到山下轻靠着一日一渡,只此一艘的渡船。偌大的两层大船竟只载他们二人。迎着晚暮,船只顺风扬帆,劈波斩浪。海流在暮霭的笼罩之下更加浩渺,渐渐地他们已看不见地平线,只有那漫无边际,高低起伏乌漆一片的深海。
船头的甲板上,萧珩将双手垫在脑后,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阖目而憩。却突然闻到一阵酒香,他上山闭关半载有余,一闻到这醇香扑鼻的酒味顿时勾起了肚里的酒虫,顺着气味而觅见一抹轻盈的身影竟躲在船尾,左右各放着几坛上好的萧酒泉,拿着羽觞一个人惬意的在偷酒喝。
“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以喝酒?”
萧珩嘴里虽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你一个人喝竟然都不叫我?自顾自提起其中一坛,拔了酒盖,鼻子深深一吸,仰头咕噜就是几大口。那酒甘烈,似一道烈火直浸肺腑,一番荡气回肠的酒意回肠绕肚,渐作浓厚绵醇,回味无穷。他忍不住赞道。
“好酒。”
野利娥敏朝他瞥了一眼,并不介意他自顾拿了自己的酒。一个人望着皎月下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出神。甲板上悬挂的烛火油灯随着海浪的颠簸起伏,倏明倏暗,摇摆不定。光线幽暗下,她姣好的侧颜轻笼一层柔美的浅影,在眉目间投下一片艳色。几缕松散而下的乌发有意无意的落在白皙优美的玉颈上,映衬着一张微红的桃花俏脸端得叫一个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胜似春红。
微醺之下,萧珩可以听见自己怦怦做响,激昂的心跳声。酒精的作用下他竟要忍不住伸手把那明媚之人揽入自己的怀中缠绵一番。
“酒哪里来的?”他迅速转移了欲念,暮然想起她身无分文哪里来的这么几坛好酒。想到这边不知为何心里竟有几分担忧,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又要受到什么伤害一般。
“哦,我四处看看正好看到这船上竟还有一个酒窖,本公主左瞧右看只有这几坛还看得上眼,就全部拿来了。”她的面上依然一片波澜不惊,但在萧珩听起来似乎就是另外的一个说法。
“你身上带着银子?”他鼓起勇气提出自己的疑问。然后就知道她的作答从来不会让自己缺乏心惊肉跳。
“没银子啊。我和船家说你是我哥哥,下了船问你拿银子便是。”
她的莞尔一笑此刻对萧珩来说都是毒,刚才那些美好遐想顿时荡然无存。他看了看这几坛价值不菲的酒,全部都开了封,连退的机会都没有。垂眸瞬间他轻叹一声,算了,自己难道还和一个十四的少女计较这些?而且她还是身份尊贵的一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