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白正巧走了回来,见我紧抱着双臂微微发抖,急忙跑过来拥住我。他一边给我取暖,一边急声问我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向他,隐约觉得眼瞳有些痛,随后有温热的东西从我的眼角流出来。我眨了眨眼,睫毛上沾到了些流出的液体,竟有些红红的。
风白见我这般模样,一下就慌了神,急忙拿过手绢帮我擦拭。我垂下眼眸,看到了绢子上鲜艳的血红色,还有些咸腥的气味。为什么我会突然流下血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之前长宁遭受的痛苦,在此刻全数都涌入我的脑中。
我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牙齿都跟着打颤,发出骨骼碰撞的声音。风白搂着我僵直的身体,口中一直重复着“怎么办”,脸上布满了泪水。我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袖子,指着屋里的木床。风白会了意,点了点头,将我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他将床上的杯子全都盖在我身上,可我还是觉得冷,仿若掉入冰窖一般。有数不清的情绪在我心中翻涌着,下山时的疲惫,找到驱邪草时的兴奋,被清溯发现的慌张,还有同胞死去的绝望,在满月的前一天,全都混杂在我的心中,使我备受煎熬。
我大口呼吸着,再也忍不住,挣出被子大声嚎叫了一声。风白急忙跑来捂住我的嘴,低声安慰我,让我平静下来。
总府的人不一会儿便跑了过来,一众人拿着灯笼,匆匆行至我门前。为首的人拍了拍我的房门,风白大声问有何事找我,外头的人也不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敲门。
我刚才喊了出来,现在也觉得舒服了不少,便拉了拉风白的袖子,让他去开门。风白低头看着我,眼里仿若有一丝心疼。他顿了顿,看着外头低声咒骂了一句,便去开了房门。
来的是总府的管事李公公,他见风白开了门,急忙谄媚一笑,弯腰颔首说道:“方才奴才听到了总府里传来的狐狸叫声,觉得声音来源应是在这医所,便急忙叫着人来看看情况。不知……”他话说道一半,往我这里瞥了一眼,继续说着:“不知……宁秀人有无大碍?”
风白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大声喝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主子是狐狸不成?你这样随意诬陷人,小心我一状告到王上那去,让你人头不保!”
那李公公一听,急忙“哎呦”一声,急声回答:“别别别!奴才不是那个意思,是奴才嘴笨,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他一边说着,一边扇着自己的嘴巴。“奴才的意思是,宁秀人近日才受了伤,伤口尚未痊愈。那狐狸嗜血,若是闻着血腥味找到宁秀人这来,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风白狐疑的看了李公公一眼,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公公闻言,嘿嘿笑了一声,向身后招了招手,四个奴才便跑了过来。他们两两一排,站在了医所的门口。
“奴才想着你一个人照顾宁秀人,若是狐狸真来了,你一个姑娘家也没有招架之力,便给宁秀人配了四个奴才。这四个可都是奴才亲自挑选的,身强体壮,甭说一个狐狸了,那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一家子全来,他们也能一窝端!怎么样,您还满意吗?”李公公满脸笑意看着风白,脸上的褶子堆积起来,看起来有些猥琐。我看着他堆笑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