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簿完走远,常宁公主硬撑着的身子终是软了下去,不过好在贺延寸早已察觉了她的不对劲,及时接住了她。贺延寸小心的扶她坐下,然后将水递给她,常宁公主喝了口水,神色明显放松了些。贺延寸弯下身,轻声在她耳边言道:‘公主,臣得罪了。’说罢,就开始解开她的腰带,常宁公主无力的骂了句:‘无耻之徒。’贺延寸神情愉悦,笑言道:‘既然如此,那宫中的太医们,岂不是个个都是无耻之人。’常宁公主撑到现在已是到了极限,实在无力动手,只能让他代劳。原不过是恨自己软弱,所以想嘲讽贺延寸而已,却不想他是个如此能说的。常宁公主身形疲惫不堪,便无意与他再争论。
贺延寸见她不言语,也就不再出声,开始专心解这女子饰物,好不容易才将外衫打开。贺延寸却也停了手,实在是不方便像男子那般全然无所顾忌。且不说是常宁公主是天之娇女,就算她只是普通女子,又是在默许的情况下,但毕竟是未出嫁的女子,贺延寸就是万般不敢冒犯。所以,贺延寸便直接拿起了刀子,划开了常宁公主左肩中衣的一块。剑刺得并不宽,但有些深,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并未伤到筋骨。贺延寸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帕子,将它用水打湿,然后小心的去擦拭她的伤口,不过即便如此,常宁公主仍是忍不住轻呼了声。贺延寸怕她疼晕过去,所以开始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怎会遇上刺客?’听得贺延寸发问,常宁公主打起精神:‘皇兄派我去国寺祈福,然后,就这样了。’贺延寸心知这其中可能有许多隐情,不过听她这般言辞不清,倒也乖觉的不再发问。于是又换了话题:‘你怎这般讨厌簿完?’
常宁公主知他是问方才自己打发簿完去喂马之事。无奈言道:‘我要被一个欺负,也要选个好一点的吧,那个家伙那样吊而郎当,我怎么敢?’贺延寸听得她的回答,忍不住轻笑:‘这么说来,你更愿意把自己交给我这个无耻之人欺负了?’
常宁公主想,世人都道:武将都是个呆木头,依她看,这位贺将军,分明是有三寸不烂之舌。贺延寸见她不答,心中好笑,却也不逗弄,专心手上功夫了。常宁公主实在不愿再与他交谈,索性闭上眼。但是眼晴看不见了,身体的感受却更敏感了。方才一直与他交谈,都不曾留心,他其实离自己实在有些太近了。因为常宁公主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不是京中那些达官贵人的富綖香,也不是后宫女子的脂粉味,是一种令人心安的味道。
贺延寸的手不小心碰触到常宁公主的皮肤,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颤粟,于是更加小心。只是女子紧闭着眼的面色潮红,实在是令他难以移开目光。所以他忍不住开口言道:‘放心吧,若是以后你的驸马介意,我定然娶你。’常宁公主睡过去前,听到贺延寸的话语,心想,果然是个无耻之徒,居然还敢肖想她的驸马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