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手机灯光的缘故,他的脸被照的煞白,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更是透着犀利而又冷冽的光。
像是黑暗中的两团幽火,她分不清,眼前醒过来的人格究竟是墨庆白,还是卅。
而谢晚晴的下半身,坐在他身体上的画面,倒是并没有带给她太过剧烈的冲击。
比起她以为要发生的事情,这画面再好不过。
她也没有心情去计较别的女人坐自己男人身上这件事,脑海里只想尽快的确认,他是不是墨庆白。
“你……你是墨庆白吗?”
白芷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卧室,苍白色灯光拉的更近。
温柔,她看见了那深邃眼眸里的温柔,心头颤了颤,墨庆白很少会有这种温柔的眼神,但她在卅的眼睛里看到过。
难道……是卅………
白芷浑身发抖,不敢去想这个事实却偏偏还是会想。以致于,她的整个脑海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钻心的疼痛。
卅,是卅活了下来……
不敢承认的事实,让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具身体,而迟迟没有开口的他,让答案呼之欲出,游离在崩溃边缘的白芷,失去了任何的绳索牵引。
“白芷,很可惜,最后,是卅活了下来。”谢晚晴看着白芷的神情,心里十分的痛快,眉眼里尽是笑意,老天总算是公平了一次,她总算是得到了一次恩赐。
白芷太幸运了,也太幸福了。
从小到大,幸福都在她的身上。
谢家对她好,白家对她好,墨庆白对她好,卅也对她好。
可自己呢?
有谁对自己好呢?
当年,同样是被抛弃被交换的女孩,她和白芷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命运。
但人不可能幸运一辈子,也不可能幸福一辈子,该来的终究会来,天性凉薄,所以不会一昧爱人。
“你,什么意思?!”
白芷震惊的看着谢晚晴,她不是想要知道谢晚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是那眉眼的笑以及浑身散发的得意是什么意思。
活下来的不是墨庆白,谢晚晴很高兴?
她不是喜欢墨庆白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难道,谢晚晴对墨庆白的喜欢,是假的!
“你骗了我?”
白芷的声音颤抖着,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谢晚晴并不喜欢墨庆白,她或许喜欢的,是卅!
“骗?”谢晚晴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要救谁,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喜欢的是墨庆白,要救的就是墨庆白。”
“你说的花魂,也是假的?”
“真的,不过,我体内的花魂能救的,不是墨庆白,而是卅,只有你体内的,才是救墨庆白的花魂。”
谢晚晴继续说道。
“我很担心,因为我能感受到,卅人格的力量被你不断的削弱,但好在,哪怕没有我的帮忙,最后活下来的还是卅。”
说这话的时候,谢晚晴还是有点可惜,可惜没能在共在意识的时候和卅发生关系。
否则,就能轻而易举的拴住他的心。
“够了!不要说了!”
算计,这一切都是算计!
白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神色痛苦,身体终究是没有力气支撑住,身体的颤抖,瘫软,让她跪倒在木板上。
这一刻,白芷觉得自己傻,真的真的好傻,竟然这么轻易的上了谢晚晴的当。
原本,墨庆白可以活的………
却因为自己的愚蠢,葬送了最后的机会。
“你,是卅!”
白芷看着眼前的人,哪怕他救过自己的命,哪怕他对自己很好,可他终究夺走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
所以,白芷的心里有恨,眼里有恨,话语里也是咬牙切齿的恨。
“可惜了,后天就该是你和墨庆白结婚的日子,可卅终究不是墨庆白。”
谢晚晴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因为心里的兴奋与激动,她忽略了身下人的眸光,以及动作。
白芷眼角的泪水,一颗颗的砸落在地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墨庆白离开了,白芷的魂,也离开了。
谢晚晴的冷嘲热讽,她丝毫听不见。
“我不是卅。”
这句话,是他对白芷的回应。
不是卅,又会是谁?
白芷的头骤然抬了起来,眼睛里先是诧异,而后凝聚着一点点的光。
那些光,原本散落在瞳孔的每一处角落,太过分散让瞳孔暗淡无光,可现在,不断的凝聚,瞳孔重新闪着灼灼亮光。
“你是墨庆白!”
激动,喜悦,含混着哽咽的声音,还有止不住的泪水,白芷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与此同时,床上的谢晚晴笑容凝固住,她怔怔地看着,嘴角有些发颤,“你……是墨庆白?”
她的神情,和之前截然不同。
墨庆白抽出身体,走到了白芷的面前,将她从木板上抱到了床上,整个过程,没有看谢晚晴一眼。
“你真的……是墨庆白?”
白芷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心绪难平,想要彻底的确认。
“我说过,我是个守诺的人,说出的话,就会做到。”
墨庆白不止一次,在白芷的面前说过,他会在人格融合的时候活下来,会陪她一辈子。
是墨庆白,他已经彻底的确定,眼前的就是墨庆白!
“真的是你!”
白芷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悲伤沉痛来不及彻底的抛除,激动已经充填了整个身体,她一把扑进了墨庆白的怀里。
哭的很大声,完全没有在意旁边还有个谢晚晴。
头深深的埋着,紧紧的贴着墨庆白的胸膛,感受着那一份温热,一时间热泪盈眶。
墨庆白没有说话,只是把手落在了白芷的后背,轻轻的抚摸着。
“你,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早说让我白白伤心难过?”
白芷慢慢的停止了抽噎的声音,贴着的脸颊也是松开,她仰着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墨庆白,眼里含着怨气和满满的委屈。
明明可以早些告诉自己的。
想着想着,那眼里的埋怨更加的浓郁。
“我要是早点说,你怎么能听到谢晚晴亲口说出自己的阴谋?”
墨庆白看着白芷,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像是四月天和煦的阳光。
自己的无端猜测,总是不及本人的说明来的更加的让人信服。
“不可能,这不可能,如果不是卅,眼神里怎么会有杀气?”
谢晚晴脸上没有了昔日的镇定与平静,而是慌张和惊恐,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将嗓子拉扯到变形之后发出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