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跟你?”
“他来了。”她转过头,看向前方。
她脸上的笑容让我不再急着看向前方。
那片森林,也并不是那么可怕,自己走不出,别人走不进是还没遇见幸福的人拿来吓唬自己的。
“白超乐!!!”
“你是想把我震聋,还是想毁我容。”
古镇尽头大步走来一个小平头,站在我面前,浮夸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那晚小镇的光线的确够复杂,除了月光,街边各户透出的暖融融的光,还有小平头那已经接近光头的头顶的反光,浅浅的目光,以及我那如同被**彩缠身的苦闷泪光。
复杂交错的光让我忘了问很多东西,到了学校我才反应过来。
夜晚的风有点凉,我拉了拉外套,跟司机说了句再见,直接冲向了站在学校主楼侧门处的程霖。
他一把抱住几乎是砸过去的我,转了个圈,将我放在了台阶上,视线齐平,接吻毫不费力。
很好。
良久,他才放开我,将手贴在我腰上,我有点痒,刚想抓他的手,谁知他居然挠了起来。我挣脱不开,笑倒在他怀里。
“我错了……”尽管我一直在认错,他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错哪了?”
“交了一个橡皮糖男朋友。”
“橡皮糖……”他埋首在我脖颈里轻轻咬着,“谁是橡皮糖?”
“你啊……”
“看样子,你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他将手从我的t恤下摆里伸了进来,轻轻摸着我的背,掌心传递的温度让我心跳加快,也让我感知到了只有他在身边的心安。
出去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三天,我便开始疯狂得想他,不知道为什么,平常也并不总是腻在一起,但这次我就是一分一秒不想多待,要回来见他,抱着他。
于是只有我一人孤单得踏上了返校的月台。我知道自己开始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依赖的藤蔓迅速攀升,茁壮生长,我也怕,裹得他无法呼吸。
“我昨天被李哥几个笑话了……”
“怎么了?”
“他们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媳妇儿被别人拐跑了。”
我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
“再过段时间……”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就是你二十岁生日了……”
我睁大眼睛,愣了几秒,把头搁在了他肩上。
良久,耳边传来一句,“我们出去住吧……”
“言言,言言?”
我回过神,看着桌上平板还在进行的电视剧,“唉,人怎么不动了。”
“人估计八百年前就静止了,”爱如放下在我面前挥动的手,“你想什么呢?”
“我去!”她看着平板里一男一女光溜溜缠在一起的静止画面,愣住了。
我大脑慢半拍,看着她的表情,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纪忘言,你看小黄片。”
我翻了个白眼,看个美剧,刚好卡在这激情的一幕,又刚好被充满激情的爱如看到,我也是无力反驳,画面一眼看过去确实少儿不宜,不过尚在正常尺度,不过是男的光着膀子,女的光着膀子被男的的后背挡住了。
小黄片?
小黄片要是拍成这样,估计都得倒闭。
不过,思及刚刚在他们接吻我脑海里联想到的画面,脸到底还是红了。
这些天,关于程霖提出的“我们出去住吧”不只一次让我出现现在这种盯着一个地方,脑海中联想着少儿不宜画面的状态,这让我觉得很羞耻。就像现在。
“我也要看。”爱如拿起我的平板,往左划拉了一下,看样子是要把错过的镜头给补上,我一阵头晕。
“让你失望了吧?”我摇摇头,看着她切的一声把平板放回了桌上。
周末9点,程霖准时出现在了宿舍楼下。
“你要骑自己的,还是坐我的?”我看着他单脚撑地,单脚踏在车踏上,拽帅拽帅的样子,还真挺想给他点根烟,递过去,腿真长,好想拿个尺子量一量。
我想都没想一屁股坐了上去。
“抱着。”骑了没几步,他对乘客提出了要求。
“不抱。”我依旧是拽着他的衣服,这样的拽法……从他的肩膀到腰,美好的身形尽收眼底,我再一次不争气得想到了所谓的“20岁生日”,挺傻的,挺黄的。
“也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我嘀咕着。
“什么?”
“没什么……”我抬头看了天,不阴不晴,多云,风向很稳,很适合……
放风筝……
“第6次了。”我看着拿着风筝在我面前再次跑过以失败而告终的程霖,提醒到。
“少年,也有你不会的东西。”我蹲下,坐在了草地上,其实他不用把风筝放起来,就这么从我面前过来过去,风吹着他的衣角和发梢,本来就是风景。
这么好看的少年,一眼万年也嫌少。
“可以了可以了……”难得看他笑得像个小孩子。
“阿姨给你买糖吃!”我拍拍手。
“一直想带你放风筝来着,各种因素给耽搁了……”他跑到我旁边,把轱辘递给了我。
我郑重其事的接过,感觉自己会把它给放没。
我看着天上,渐渐变小的燕尾蝶,我还不如他,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生日想怎么过?”他伸手勾了勾我的下巴。
“晓舞说她要过来。”
“嗯?”他挑眉看我。
我失笑,“我总不能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女朋友吧?”
“女朋友?”
“女性朋友……”
“我跟她说。”他说着就掏出了手机,我赶忙拦下。
“她说今年生日,不陪我了。”
“我就说周晓舞不是这么没眼力见的人。”他一脸志在必得得将手机放了回去。
“我想去云灯街。”
“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白天去了,吴婶又得备一桌子菜,我只想晚上和他去那边走走,拍点照片。
“好。”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想吃什么?”
“你做吗?”
“嗯。”
“那我得回去仔细想想。”
他失笑,指尖穿过我的头发,托着我的头,额头贴在了我额头上,鼻子蹭了蹭我的鼻子。
“程霖,我想喝可乐。”
看着他一溜烟儿消失的背影,我觉得空气都是甜的,不是草长莺飞的天气,没有四月天的云烟,他是我心头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收线吧……”他将饮料递给我,接过了轱辘。
“嗯。”我点点头。
“出去住的事,考虑好了吗?”他一边收线一边问。
“嗯。”
他立刻转过头看着我,眼底都是期待。
“还好我的答案是肯定,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又要伤心了。”我咂咂嘴。
他放下已经收到尾的风筝,狠狠得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学校附近我熟,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摇了摇头,简直了。
他笑着躺在了草坪上,仿佛办成了一件多牛逼多了不起的事情。
骗小姑娘出去跟他同居?
我笑了笑,躺了下来,头枕着他的胸口。
“我有让你那么不放心吗?”我的手贴在他心脏的地方,感受着他的心跳。
“不是不放心,是总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多。”
“比如呢?”
“做饭给你吃,搂着你睡,早上叫你起床,晚上……”
“什么?”
“叫你上床……”
“你……”
“睡觉。”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你脑子里都是什么?……”
我起身,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通蹂躏。
“女流氓。”他抓着我的手,轻轻一带,我倒着靠在了他肩上,他亲了亲我的头发。
女流氓跟一个一直各种利诱她出去住的“正经人”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聊到了肚子饿。
“上次超乐来这的时候,随口问了我浅浅,我一点也没察觉到什么,她们俩太有缘了。原来他们两早就见过了,那次浅浅爬山就是和超乐一起。”即便饿了也不想动,我依旧躺着不动。
“是挺有缘的,一个在北极,一个在赤道,还是遇见了。”
“你这个比喻不错,不过,我好气啊,要不是情况特殊,我肯定要翻个脸。”
“也是难为你了······魔方姑娘。”
“什么魔方姑娘……”
“翻个脸给我看看。”
“……”
“天空灰得跟哭过似的。”我没心没肺得说着,带着一口从浅浅那偷来的北调,这是我最近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
当我的生活终于达到一种貌似稳定的状态时,我有用a4纸分析过在那之前的人生,我遇到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好好坏坏的事,稳定的心境总是让我怀疑自己怎么活过来的,我想啊想,想啊想,任何足以支撑自己走过来的强大信念都比不上我突如其来自娱自乐的灵感。所以,任何苦痛的时光都是我自由发挥的机会。
家庭的变故是,爱情的变故亦是。
“魔方姑娘,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房子怎么样?”他忽然一屁股坐起,我也坐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伸手看着我。
我晃了神,想起了第一次跟他见面时的场景。
“回家……”他见我不动,伸出的手动了动,“老婆……”
超乐用了多少力气,付出多少向浅浅证明了自己可以把她带出森林,夜里我总闲不下去想象这其间的过程,想着想着耳边还会回荡起程霖的那句“回家”,虽然轻飘飘的,我也还是笑眯眯得相信了,跟浅浅一样。
带我走吧,如果目的地是家的话,我无条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