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霍霍过的男的还少吗?”伴随而来的是何昱萱猥琐的大笑声。
从何昱萱的单位出来,陆羽笙没再想着要约谁去喝酒,坐在车里发了会呆,顿觉一切都索然无味,待一根烟抽完,便打打方向盘启动车子打道回府。
陆羽笙在江南苑的房子是个多层住宅,小区的楼层最高为六层,比一般多层小区高级一点的就是江南苑的楼盘都带有电梯,类似于多层洋房的概念。单元里面的户型格局是一梯两户,东西向而对。每层楼从电梯出来到房子的入户门之间,公共面积不算小,有一段距离。
所以当陆羽笙从电梯间出来,低着头在背包中翻找钥匙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家门口有人已等候多时。楼道里的灯是彻夜通明的,等她找到钥匙抬头,猛地瞧见自家门前杵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借着白色暗淡的灯光她再定睛一看,这分明就是两小时之前被她拒绝的男人。
“见鬼。”陆羽笙咕哝了一句,果断停下脚步,转身就往后面的楼梯间快步走去。
前方的人一看陆羽笙家也不回了,见到他就跟见鬼式的要逃跑,在这等了一晚上,他心中高涨的怒气一下子达到顶峰,岂是这么容易说走就走的,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男人的长腿明显走的快很多,在陆羽笙穿着高跟鞋下了没两个阶梯的时候,廖凯已经到达楼梯间,他反应敏捷,一个箭步下去抓住陆羽笙的胳膊。
“你跑什么?”廖凯口气不善。
“你在这干什么?”陆羽笙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反问。
两人对视了数秒,谁也没理会对方的问话。深夜的楼道一片寂静,互相能清楚地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就在一瞬间,廖凯略带粗糙的手向陆羽笙伸过去并捏起她的下巴,唇瓣的柔软毫无预兆地覆盖了上来。鼻息间弥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廖凯喝酒了,可是她记得没见过他喝酒啊。陆羽笙的脑子嗡嗡作响,短暂的空白过后,嘴唇上传来的切切实实的温暖又让她愠怒和抵触。
陆羽笙不能回应他,因为在走道里,她也不好大声阻止,只能伸手格开他并低声呵斥廖凯放手。陆羽笙的挣扎并没有摆脱廖凯的控制,反而是更加激起了他的兴致,廖凯一把擒住她身子发狠似的将她摁在楼梯间的墙上,急风骤雨一般上去就啃咬陆羽笙的耳朵,脖颈,撕扯她的衣服。
她闷哼一声,后背撞击得生疼,怒意噌蹭蹭的不停往外冒,而越是扭动的厉害廖凯下手的力道就越发加重。
好汉不吃眼前亏,陆羽笙只能放弃反抗伺机而动,廖凯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悄悄地抬起手阻挡在两人的胸膛之间,然后找准时机趁着他不注意,猛然使劲用尽全身力道拼命将他推开,随后毫不犹豫的反手就是一巴掌,饶是身高差距如此之多陆羽笙仍震的手掌发麻。
“廖凯,你懂不懂尊重别人!”
陆羽笙知道她现在无论跑多快肯定是快不过他的,所以干脆就站在原地不动,没考虑他是否会大发雷霆,只希望自己的那巴掌能让面前的男人能清醒一些。
可廖凯似乎完全没在意这一记挨打,兀自沉浸在自我的“魔怔”中,脸上些许痛苦的表情,垂着的手又慢慢抬起,把陆羽笙散乱的头发轻轻地缕到肩后露出细长的脖子,“你们就这么对我避之不及吗?”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但陆羽笙听清了,甚至能感受到他语气中令人心疼的压抑。
不过马上陆羽笙就意识到自己是有多可笑,现在受制于人的是她,自己处境堪忧还有心情去感受他人的感受,真是杞人忧天。
眼前的男人脾气阴晴不定,看着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陆羽笙小心翼翼的后退,想要走上楼梯赶紧回家。
“别走。”廖凯看她又要逃避开,反应敏捷,一把抓住她。
“我们还有什么话需要说的吗?”
“那你的话想要和谁说,你那个小朋友?还是公司那群男人?”他恼羞成怒。
“和谁都比你强。”话不投机半句多,面对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陆羽笙懒得搭理他,只想回家清净点。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廖凯,让他感觉颜面无存。“是吗,他们哪里比我强?”廖凯一边说话一边暴力地抓起陆羽笙向她家走去。
“你轻点儿!没完没了了啊。”
廖凯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一直拉扯她走到门口,“开门。”
陆羽笙衣裳不整一动不动站着,和他暗暗叫着劲儿。
“你如果想在这里表演,我不介意。”廖凯的神情透出一股狠厉。
眼瞅着他又要凑上来,陆羽笙的电话在这时突兀地响起。这么晚了还联系她的人不多,陆羽笙猜想是医生,碍于廖凯在旁边,她不想直接拿起来接听,只能把手伸进包里将电话摁掉。可电话那头的人仍在坚持,在恼人的铃声响了第三遍时,廖凯烦躁地开口:“接啊。有什么不敢接的吗?”
陆羽笙忽然就没了脾气,廖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难道看不出来她不想接电话完全是因为他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陆羽笙咬了咬牙不情愿的掏出钥匙扔给廖凯,等他开门进了她家以后,她才站在屋外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果不其然是陈与曦,他刚观摩了一台手术从手术室出来,打电话也就是问问陆羽笙有没有休息了,顺便道个晚安。
“打你几个电话都不接,有点儿担心你。”
“不好意思,刚从朋友那里回来,你别担心,我已经到家了。”陆羽笙当然不能告诉他,家里还有个麻烦等着解决。
“好,那你去洗漱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今天值夜班。”
“好。”
推开门进屋,陆羽笙发现玄关的电灯亮着,客厅却黑洞洞的,只有角落的一盏立式台灯闪着幽幽的光。心想着这黑漆麻乌的不开灯是要搞哪样,走近才看清这位爷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居然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陆羽笙静静审视着对面沉睡中的男人,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睡得异常安稳,头枕着小恐龙造型的玩偶,眉头微微皱起,有一点点好笑。此刻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皮相很难让人相信,他的到来只为蹭她家的沙发睡一觉,但她又不想去叫醒质问他,或许这样危险的相处方式反而安全。
五月的夜晚,稍有凉意,出于人道主义考虑,陆羽笙还是在临睡前找了条薄毯给沙发上的人随意盖上,免得他被冻僵。虽然有不速之客占据了这屋子的一半空间,但陆羽笙未受多大影响,将台灯的光线调至最暗,进卧室上锁,大家相安无事一夜好梦至天明。
当每天的闹钟准时响起,陆羽笙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犹豫着要不要起床跑步去,因为不久前脑袋一热新入的一套跑步装备,从头到脚可是花了血本的,不利用起来好像有点浪费,可是去晨跑的话又需要毅力,事实证明女人对待购物就好比往碟子里倒开水—三分钟热度,最终被绵软的被窝打败,陆羽笙又蔫蔫地缩了回去,每每如此还不忘默默地安慰自己:等周末有空了一定去健身房;晨跑不行可以夜跑啊,反正天气也热了。然而鬼知道这些装备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天日。
就这样撅着屁股在被窝里又猫了几分钟,在她思考等会儿早餐吃什么的时候,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个人在,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看外面有没有动静,不过什么也听不清,陆羽笙只能悄悄的将门打开,蹑手蹑脚的探头出去想偷偷看一下外面的情况。可是这屋里哪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空荡荡的客厅窗帘拉开一半,凉风从隙开了些许的窗户中吹进来,凌乱地拂动白色窗纱,沙发上的薄毯和靠枕都叠放整齐,落地台灯也已经熄灭。陆羽笙冻的一个瑟缩,赶紧走到衣帽间拿了件衣服披上。
奇怪的人真的不能用一般的思维去判断他,不请自来又不告而别,真让人捉摸不透,陆羽笙这样想。
收拾妥当出门,走去车库的路上陆羽笙才拿出手机慢慢翻看,她有晚上关机睡觉的习惯,所以每次第二天一早开机,所有消息就一股脑儿弹进来。浏览完了新闻推送,再打开微信查看一番,在一堆的信息中赫然发现廖凯的头像夹杂其中,打开,内容是简单的一句话:昨天的生日,感谢收留。留意了下收信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多。
愣怔片刻,如果昨天是廖凯的生日那么他的行为便有了解释,人是孤独的动物,有时候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有个人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