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关若慈就让秋诀叫醒,沐浴更衣,梳头上妆,不过感谢上苍,女巫王的妆不用像秋诀那样夸张,只是脸被粉饰了一下,眉毛画的很长而且尾端上翘,额心被画上一个黑色的古怪的图案,头发除了两鬓的往后固定了一下,没有其他装饰。身上还是那种黑袍,只是后裾特别的长。
秋诀还像关若慈第一次见她那样,脸上画着黑色的浓妆,好好的脸被弄的不忍直视,头发被竖起还插了长长的鸡毛。
往出走的时候,关若慈悄悄对秋诀说,“你像个黑白电视里的孙大圣。”
说完之后她自己被逗笑了,秋诀依旧板着脸,并且直勾勾看着她,直到关若慈收了笑,不情愿地被这肃穆的气氛感染。
只有秋诀站在离她稍近点的右后方,身后跟着长长的一队巫女侍从,她们手上拿着奇怪的器具,还各不一样。到了门口,关若慈就要抬起手做一个要行礼的姿势,手背冲外双手交叠,要这样一直走到祭坛。前面有人带路倒是不用怕,只是两道旁都挤满了人,让关若慈有些紧张,她偷眼观望,这里的人和自己那边的人没什么两样,也没多个鼻子少张嘴,只是穿着打扮有些不同,但只要一想到他们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是呼吸着不同的空气,接受不同的教育长大的人,关若慈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更诡异的是,这些陌生的人,对她还都很狂热。她注意到很多大人把小孩举的高高的,一直举着,就为了让孩子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什么偶像。他们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太阳,有人已经激动的低泣。
关若慈手心冒汗,她再也不觉得新鲜和好笑,一阵阵的惶恐袭向她,让她喘不过气。从她的骤灵宫到祭坛,本来不是很远的一段路,却让她感觉无比漫长而且喘不过气。她偷偷地向后看秋诀,秋诀的表情依旧是庄严肃穆。
“她才是适合承受这些的人。”关若慈突然想到这么一句。是啊,秋诀应该没有自己这种头皮发麻、只想落荒而逃的感觉,这么多人想揍她都不能给她这么大的压力。
终于到了祭坛,这里也简直成了人的海洋,关若慈从中间特意为她让出的一条道走上祭坛,祭坛的最里层的人是一群黑袍巫女,她走上祭坛,身后的那些巫女侍从也融入到祭坛下那黑色的一圈里,只有秋诀跟在她身边。她站定不久,慕云成就从另一条道上上来,他的身后应该是他的家人或重臣,关若慈没敢抬头看。她把手再抬高一点,单腿屈膝跪下,就在这一刻,祭坛底下突然响起肃穆的吟唱声,那是所有的巫女在唱卦谣,和她刚来时听到的一样。这声音庄严的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更有鼓声有节奏地给卦谣打着拍。
慕云成也抬高下巴,神情庄重,身旁的随从端来三个托盘,一个里面是头冠、一个里面是法杖、最后一个里面,是回妖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