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吃了一惊，关若慈尴尬地笑笑，父亲可能不知道奶奶告诉过她一些了。

但父亲很快恢复了自然，他点点头，“对，就是那种力量，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有可能你的奶奶祖上真的有人经历过，那时候世上是有那种力量的，所以才会有人去钻研那些，但是后来没有了，所以也无需传承了。”父亲解释完就开始讲那个学生的事。

“那个孩子，是我去一所中学演讲的时候见到的，他特意等到人都走了来找我聊天，那是所初级中学，而他才十岁就已经上到初三了，从他的谈话中我发现他有很强的求知欲，这所中学的教学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已经提前看了高中的书，而且对理科很感兴趣，但是他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我怕这么个天才会埋没掉，就资助他上学，如果他好好学将来考个好大学不成问题，上了高中后他偏科严重，理科方面已经直接来向我请教问题了。那时我常去看他，他是那种如果感兴趣，不去学习弄明白就会很焦躁的人，我就当他的老师教他一些。但是我怕他因为偏科考不上好的大学，也一再说过他，还好他最后考的不错，高考完我就带他来这里吃了一顿饭，带着他在市里玩了几天。也就是那时候，我发现他已经不像以前一样专心他的学业，就是……他已经不再把所有的热情都放在课业上。他上大学后我就不常去看他了，直到他的导师跟我联系说他已经很久没去上课了，他家里人又在乡下，在学校他跟谁都不亲近，就找我问问。”

“我找了他两天，从他的室友那里听说他目前在研究一些玄学类的东西，天天神神叨叨的很吓人，其实说玄学是一种很委婉的说法，我看了他留在寝室里的那些资料，那些也不算是玄学，是一种……怪力乱神之说，也含有预测方面，和你奶奶那种有点像。第三天的时候他主动来找我，跟我说了他的研究，我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在高三的时候他曾偶然地得到一本书，具体怎么得来的他没有说，里面写的就是他现在正在研究的，他开始只是粗粗地看了一遍，因为要高考了没有时间，但是他是那种注重逻辑性的人，里面的东西若是很粗浅又不通他根本就不会留着。”

“那书里记载着一种占卜和运用一种神力的技法，而且特别详细，上了大学后他便开始细读这本书，然后产生了兴趣，开始研究起来。他的狂热程度就如同发现了一种失落的文明一般，他觉得那本书不是人乱造的，那是真实的记载。他当时还没有彻底总结出来，只是有了大致的推理轮廓，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吃惊，并且惶恐，我没有想太多，我像其他人一样认为他是被某种邪教思想所迷，并且给他预约了心理医生，但是第二天他却没有赴约，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他消失了。直到前不久，有人发现这个他用我的名字发表的论文，我跟他太亲近，我的很多信息他都有，包括电脑密码，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的。他可能想借我的名字，让大家都承认他的研究吧。但是——他一直失败，他研究的很透彻，但结果就是不成功，就像我说的，那本书也许是真的，他的理论也可能没问题，但是这个世界却不是他想的那个世界。也许那本书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出了某种错乱，机缘巧合地落到他手里，却毁了一个年轻人。”

关若慈虽然不认识那个人，可是听完也觉得压抑和悲哀，她小声道，“他研究的那种东西，也需要某种力做条件对吗？”

父亲点点头，“他就是太痴迷了，深陷其中，才会忽略了这个。也只有我能理解他，现在其他的人，也只不过把他当做疯子罢了。”

关若慈想了一想，她同情那个人，她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缺少那种“力”是一件让人很失落的事情。

“可是奶奶不是能推卦吗？”关若慈问。

父亲摇摇头，淡淡笑道，“你奶奶那种推卦，倒不如说是一种技法，把事情的所有条件用她的卦牌代替，她的运算方法就相当于数学里的概率运算，只不过花样很多也很精细，她那本书我以前看过，我看的就是推卦的部分，不过是用理科生的眼光看。加上你奶奶很通人情世故很会聊天套话，她的推算加上她的聪明，十有八准能算准，但那不是预测，那是一种运算。”

可奶奶又是怎么推出我十九岁后是空白呢？关若慈心里想，但是没问出来，她觉得奶奶一定也是故意瞒着父亲的，让他用自己的眼光去理解，这样他才不会干涉她。父亲就肯定不知道文武蟾蜍的事情。

“怎么啦？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