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好多好多,而林子轩,只问了两句。
第一句:“为什么是齐陌?”林氏集团那么多人,为什么是齐陌?
贺夕站起身,轻笑:“这是她六年来,欠我的。”
林子轩猜测,齐陌与贺夕之间,有一段他并不知情的往事。
于是,又问:“齐陌呢?她愿意吗?”
贺夕的语气中没有平仄,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令林子轩的身形不禁随之一颤:“她,不存在愿不愿意,我不会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
林子轩不知道答应贺夕对于齐陌来说是福是祸,但今天这么一见,估计是凶多吉少。
就这样,齐陌连鲍鱼龙虾的壳儿都没吃上,又一次沦落,过上了叫外卖的日子。
经过这一次的打击,齐陌对于创作顿感兴致缺缺,提起画笔,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落下。
手在颤,心在抖,眼前更是一片眩晕——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创作瓶颈期吧。
齐陌最终还是放下了笔,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
这样的状态,齐陌一连持续了四天。
这四天,齐陌的胸腔一直沉闷着,一笔都画不下去,如同行尸走肉般横躺着。屋内再清新的画面,落在齐陌眼中,都幻化成了黯淡无光的噩梦。
另一边,26楼总裁办公室。
“夕,这两天你的工作效率出奇地低呀,在想什么?”
夏勇潇看着书桌上一沓又一沓待处理的文件,心里有些郁闷:贺夕突然宣布要收购林氏集团,并且动用各种经济手段打压林氏,一丁点儿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对方。
几天功夫,林氏已经接近分崩离析。
明明给自己找了这么多活,可贺夕本人却整天浑浑噩噩的,正经事没干多少,基本都是夏勇潇一人承担。
贺夕回神,扫了他一眼,起身出门,一如既往地少言寡语。
夏勇潇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翻阅起资料,心中诽议:看来今晚,又得加班了。
贺夕漫无目的地在公司里穿梭着,迎面走来的员工都必恭必敬地向他问候,他亦是没有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反应。惹得全员议论纷纷:总裁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不知不觉间,贺夕已在画室门前止了步。
四天前的中午,两人执手相拥的温馨画面再次涌入脑海。
贺夕抬手抚了抚额,轻叩房门,屋内却是意外得安静。
推门而进,入眼一片狼藉:散落的素描稿纸,泼洒一地的各色颜料,歪斜的画架和盆栽……
齐陌就着这份杂乱,手臂遮眼,躺在沙发上,不知是醒是睡。
沙发一沉,贺夕在齐陌的身边落座,伸手拂了拂齐陌额前零碎的乱发,等待着。
时间仿若逆回到了高中军训之时。
齐陌常年住宿,没有家长的监督,饮食上很不注意,这才得了低血糖。
那天太阳正毒,齐陌只觉头晕脑胀,她虽极力忍耐,终是没能抵住暑热曝晒,一头栽到了地上。
她被抬到校医务室的时候,恰巧碰上尚棋等人监查军训纪律。
待尚棋认出被抬走的人是齐陌以后,一秒也没犹豫,回到班里就通知了贺夕。
那时的贺夕,就如同现在一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齐陌身边,静静地等她醒来。
贺夕还记得,齐陌眯着眼睛向他要水喝时,那迷迷糊糊的神情,在他眼中,显得愈发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