鸜鹆之巢,远哉遥遥;稠父丧劳,宋父以骄。
鸜鹆鸜鹆,往歌来哭……“
谁在唱歌?赵延陵快步上前,只见一女子,淡绿罩衫下着烟笼梅花白水裙,俏皮云髻,淡扫蛾眉,身旁宫灯伴着歌声忽明忽暗。她就这样倚着假山,一段段优美的旋律从那红唇中跃出,腮边两缕长长的发丝随风轻拂过她的面庞,平添几分甜美可人。唱到“往来歌哭”时,竟有丝丝哽咽。她是谁?为何会这首童谣,这是儿时,他母亲教他唱的呀。
头痛欲裂,叫嚣着让他回殿休息,而他却抵不住内心的好奇,似被人牵住了脚步,缓缓向前,为她拂去额前碎发。她眼中满是愁思,化不开,解不去。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显得那般楚楚可怜,倒想把她拥入怀中,头痛之感再次袭来。他努力想摆脱头痛的束缚,只是一晃神,那眼神不在,却换上一双灵活轻动的慧黠眸子。几分稚气,几分顽皮。盈盈一握的纤腰和这淡绿的衣衫图添了几分生机与希望。
“大哥哥,你还好吗?”女子柔声问道。先前那个满腹愁肠的姑娘与她派若两人,“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我扶你去那边长廊里的亭子里坐会吧!”
延陵分不清究竟哪个是真实,哪个又是虚幻,奈何脚步有些虚浮,任由她扶着。冬日初离,长廊上的帷帐已被卸去,好在那亭子四周还未拆去,能稍微隔去寒风。延陵刚坐定,便见这位奇怪的女子褪下罩衫,他的自我防备的潜意识已自觉地将此女子归入后宫某个妄图飞上枝头的女子。
好像烧的越来越严重了,女子的气息渐近,一只冰冷的柔夷拂上他的额头,一丝清香和那清亮的声音便是炎热中的一丝清凉将他的意识唤回现实,“大哥哥,你发烧了。干娘说发烧这件事可大可小,怎么办?怎么办?”
延陵这才反应过来她的那件淡绿色的罩衫正披在他的身上。游走在朝堂的阴谋和后宫争宠之中,让他对别人的信任都没有了。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不觉好笑,一把拉住她冰冷的手,放回自己的额前,女子有些局促,缩了缩手,却被紧紧握住,“别动,你的手放在我额前,就很舒服。”
“真的吗?那我就不动了。”女子天真,纯净的微笑真似退烧灵药,让他有所舒缓。延陵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我叫檀溪。”
“檀溪?”延陵若有所思一瞬,又道,“你今年多大了?为什么会在这宫中?”
“我听干娘说,我今年十七岁。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宫里。只知道小的时候,生了场大病,昏迷数日之久,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檀溪看着延陵,一动不动的看着。
“你看着我做什么?”
檀溪又一微笑,“没什么,只觉得大哥哥你真好看。”
“你这丫头。”延陵轻轻一带,将檀溪带入怀中,“嫁给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