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妈妈很快也会知道的。”安道。
“可若是让纱妈妈知道了,她定会深究此事,这对我与约瑟琳的关系不好,我会先去弄清楚,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说也不迟,我不想让我与约瑟琳之间的隔阂更深了……”图芙琳道。
“好吧,我知道了……”安道。
夜里,图芙琳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起身,望向原来约瑟琳的床的方向,如今床上已经空荡荡的。图芙琳再望着这寂寞的房间,图芙琳的心中又多了几分孤寂。
秋夜里的风是冰冷的,图芙琳蜷缩着,静静地坐在床上,脑海里充斥的满满都是昔日约瑟琳的影子。
渐渐地,图芙琳将与史蒂夫相遇到现在,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回顾了一番。每当想起史蒂夫,当时希莱亚在餐馆里对她所说的话就会油然而生,浮上心头。
“无论你的身份,还是地位,你都配不上史蒂夫。史蒂夫作为艾里伯特家族的继承者,就应当有他的事要完成。可如今,史蒂夫为了你日日夜夜都在做一些奇怪怪的事。你作为祭女,你要做的,应该是供奉好自己的主神,不应该在这里谈感情吧……”
“你既然不能认真面对自己的感情,也不能为史蒂夫的未来着想,如果你无法承受这样甜蜜的负担,那请你放手吧……”
“记住,你只不过是一个祭女,倘若别人知道史蒂夫与你一个祭女谈恋爱,说出去就不怕别人耻笑?”
那些话一遍遍激荡着图芙琳此时脆弱的心,她顿时觉得自己正在被一股莫名的寒意所笼罩着。
图芙琳起身,想说让自己喝一杯热水使自己暖和些。图芙琳走到桌子旁,拿起水壶。常日里这壶普普通通的热水壶,如今越发显得沉重些。图芙琳吃力地将热水倒进杯里,将水洒得满桌都是。图芙琳端起茶杯,正要递到嘴边时,突然失手将茶杯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与水花向四周飞溅开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哀转久绝”。
夜已深了。空中的明月渐渐被乌云遮蔽,马休迪亚花园一下子变得幽暗下来。
图芙琳踉踉跄跄地来到神殿下,想说坐在神殿的石阶上吹吹风,让自己冷静一下。
等她抬起头,她惊讶地发现,约瑟琳竟然也坐在神殿的石阶上。紧接着,约瑟琳也发现了图芙琳。
一见到图芙琳,她就试图想离开,约瑟琳匆匆跑下石阶,与图芙琳擦肩而过。
“约瑟琳……”图芙琳叫住了约瑟琳,约瑟琳听了顿时停下脚步。
图芙琳站在一旁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星期以来总是像这样躲着我!”
约瑟琳不说话,总是低着头。图芙琳见了,哏咽了一下,道:“你倒是说话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做好的……”
话音刚落,约瑟琳便背对着图芙琳喊道:“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图芙琳坚定地喊道。
“因为你也爱上他了不是吗……”约瑟琳边说着边回过头去。图芙琳听了吃惊地看着约瑟琳,对于约瑟琳的话,图芙琳明白的十分透彻。
“因为……我也同样爱上他了……”约瑟琳轻声重复着自己的话。
“我……”图芙琳一时间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握紧了拳头。
“虽然我早就知道史蒂夫很喜欢你,但我并没有为此气馁,因为我以为,只要我在他的身边,将自己的优点证明给他看,或许能使他回心转意……”约瑟琳轻声道,“但是,直到一个星期前的那场假面舞会后我才明白,我错了……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你……”
“约瑟琳……”图芙琳哽咽着道。
“就是你!就是你!”约瑟琳步步逼人地道:“就是你让我失去了一切!让我现在生活变得一团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图芙琳急得哭泣起来道。
“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他!害得我现在这么痛苦!”约瑟琳愤怒地冲上前紧紧地抓住图芙琳的衣领道,“史蒂夫他是我的!”
“不!”图芙琳一把推到了约瑟琳,道:“我凭什么要把史蒂夫让给你……”
约瑟琳听了瞪大了双眼,上前就是给图芙琳乱了个耳光,怒道:“从小到大我如此袒护你,什么事都让着你,难道你都得不到我该有的回报吗!?”
“对不起,世上唯有他,我不能让给任何人……我若失去了他,恐怕我就活不下去了……”图芙琳低声道。
约瑟琳听了,冲着图芙琳怒吼了一声,随后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次日,艾里伯特家的马车疾驰而下至,来到神庙前的山脚下,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是史蒂夫,他的身旁还跟随着他的男仆——麦伦,两人踏上清梯,来到庙门前。
史蒂夫整理整理自己的行装和头发,回过头冲着麦伦笑道:“怎么样?”
麦伦笑着点了点头,向着史蒂夫眯起眼睛,竖起了大拇指。史蒂夫见了,微笑着转过身去,向着神庙门旁的祭女道:“麻烦向图芙琳通报一声,就说艾里伯特爵士前来求见……”
“请稍等……”祭女点了点头,走进庙内。
随后,祭女在主神殿下迎面碰见了约瑟琳,约瑟琳见着祭女道:“今天不是你站岗吗?你在这里瞎晃悠什么?”
“哦,门外有位艾里伯特爵士前来求见图芙琳。我现在正要去通报呢!”祭女回道。
“你不用去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约瑟琳用不屑的眼神看着祭女,祭女见了也不敢多说什么,便退下了……
约瑟琳见祭女走远后,跑到一旁的水池边,望着泉水里自己的倒影,为自己整理了一番,然后露出一脸假意的微笑向着庙门走去。
过了很久,史蒂夫与麦伦都不见图芙琳前来,于是两人便坐在阶梯上等着。
麦伦对史蒂夫道:“史蒂夫老爷,怎么这么慢呐……”
“麦伦,以后别称呼我老爷,感觉我特别老似的,我还年轻着呢!”史蒂夫选择麦伦道。
“啊?那叫属下怎么称呼您啊?”麦伦困惑道。
“还是叫我少爷……或者叫我大哥,等等,麦伦你比我大,我还得管你叫哥才对……不行不行……那么叫……”正当他们在讨论的时候,约瑟琳来到了庙门前。
约瑟琳微笑着道:“原来是艾里伯特爵士啊,真是有失远迎……”
史蒂夫见着约瑟琳,微笑着道:“图芙琳小姐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吗?”
约瑟琳一听见史蒂夫念叨图芙琳的名字,心里顿时火急火燎起来,强颜欢笑道:“真不好意思,本庙今日休矣,请你们回去吧……”
“等等……”史蒂夫见约瑟琳一副要赶他们走的样子,急道,“我们今天是来找图芙琳小姐的,麻烦你们通报一声,万事拜托……”
“我妹妹说了,她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们了,我也是一样,所以,请回吧……”约瑟琳不悦地道。
“等等!我知道我们上次是有些失礼,所以这次专程前来道歉的,所以,请让我和图芙琳小姐见一面吧……”史蒂夫急道。
史蒂夫话音未落,约瑟琳怒道:“少来这套,你每次想见图芙琳便说是来见我们的,而我最终却只能成为你们之间的旁人,开什么玩笑!”
“并不是这样的,这次真的是来向你们道歉的!”史蒂夫连忙急着解释道。
而面对着史蒂夫,约瑟琳似乎并没有想为他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喜欢上图芙琳!”
“……”史蒂夫听了约瑟琳的质问道,“约瑟琳小姐,你误会了,不瞒你说我的确是喜欢图芙琳小姐,但是我们并没有故意要冷落你的意思。”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们给我滚!”约瑟琳冲着史蒂夫怒喊道。
“……”史蒂夫与约瑟琳两人对视着,约瑟琳可以从史蒂夫的眼神里看见无比的坚定,令她萌生几股畏惧。
约瑟琳不久便涕下沾襟,哭道:“图芙琳到底哪里值得你为她怎么付出?而我为什么总是被你冷落?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让你从来都没有喜欢上我……”
“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史蒂夫听了,惊愕地道。
“从小到大,我与图芙琳情同手足,不管我喜欢什么,还是她喜欢什么,到最后都会成为我们共同的喜好。我一开始觉得这样很好,因为这样使得我和她成为本庙里最亲近的人。但直到后来你的出现,便打破了这原本的安宁,我才发现这原来是个恐怖的诅咒,因为我们渐渐地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约瑟琳回道。
“约瑟琳小姐……”一旁的麦伦也才明白那晚约瑟琳哭泣的原因。
“不论美色还是才华,我都比图芙琳略高一筹,可为什么你偏偏还是选择了她……”约瑟琳捧着脸,潸然泪下。
“约瑟琳小姐你的心情我明白,曾经也有一位女生问过我同样一个问题……”史蒂夫对着约瑟琳道,“但是,你们的想法都是错误的,我往往就不是看上图芙琳的美色、才华或者地位……”
“她就那么值得你这样去为她牺牲吗?她可根本就不爱你,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苦苦去追求呢?”约瑟琳回道。
“无论她是否爱我,我都不会后悔,因为,我已经发现……我若失去了她,恐怕我就活不下去了……”史蒂夫仰起脸,微微眯着眼睛笑道。
约瑟琳听了很是惊悸,方才史蒂夫所说的话不由让约瑟琳回想起昨天夜里图芙琳对她所说的那段话:对不起,世上唯有他,我不能让给任何人……我若失去了他,恐怕我就活不下去了……
约瑟琳愤怒地冲上前,紧紧地抓住史蒂夫的手道:“这就是你喜欢她的理由吗?我不能接受!你为什么不能像喜欢她那样喜欢我,你根本就没在乎过我……面对她那没有回报的爱情,你倒不如尝试着来喜欢上我,哪怕就这么一次……”约瑟琳边说着,便想解开自己的上衣。
“约瑟琳,你闹够了没有……”
这时,从约瑟琳的身后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约瑟琳听了猛的回过头,只见在不远处,图芙琳正与刚才前去帮忙通报的祭女一同火速赶来。
“图芙琳……”史蒂夫惊道。
图芙琳来到约瑟琳的身旁,道“约瑟琳,你到底还想抱着那种天真的幻想到什么时候?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永远都得不到……看在我还在叫你一声姐姐的份上,别再胡闹了行吗?”
“一派胡言!”约瑟琳听了像疯了一样冲着图芙琳怒吼道。
图芙琳转头望向史蒂夫道:“史蒂夫,虽然我如今还没有考虑好是否要答应你之前的请求,但我已经学会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过去我总是喜欢逃避,但我现在不想再逃避了,因为我现在真正得明白,往往在逃避命运的路上,却与之不其而遇。我不能答应与你结婚,但我愿意与你正式开始交往,无论我的身份地位,还是戒条令律,我都不在乎……”
“图芙琳……”史蒂夫听了,很是高兴,他一把推开身旁的约瑟琳,径直上前紧紧地将图芙琳拥入怀内,然后两人互望着彼此。史蒂夫轻轻吻住了图芙琳的双唇,充满了柔情,细细的在她唇上辗转着,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彼此享受着他的清香,她的柔软……
约瑟琳瘫坐在地上,眼眶里泪如泉涌地流下,惶恐地张着嘴,看着他们。
麦伦见了,连忙上前想去搀扶约瑟琳,可约瑟琳怒目切齿地推开身旁的麦伦,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指着图芙琳怒道:“图芙琳,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是姐妹了!一进入深幽如海的情关,从此便将图芙琳视为陌路之人……”约瑟琳用尽撕下了一块自己袖上的纱衣抛向空中,道,“我欠你的早已还清,而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了……”言罢,约瑟琳便匆匆离开。
“约瑟琳小姐!”
正当麦伦想要上前追赶约瑟琳的时候,却被史蒂夫拦下了,图芙琳道:“别追了,任她去吧……”
麦伦心中多有不甘,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哀惋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