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还放她走!”欧阳瞪道。
“放心吧,她不敢在玄天界待太久的。就算那杜圣心真是我们少主托世,她也不会将他怎样。”
“还不怎样?你忘了当年在羽华殿的事啦?我们少主当众给紫鸾公主难堪,她为此闭关五百多年修练天罡玄诫,这次一定想报仇来了!”
“唉----那又如何?”上官夕阳望着夜空怅然道:“锦翼已去,一去已千年。就算有再大的恨,也早叫思念冲淡了,你没听见她刚才是叫他‘回来’吗?这就表示,她其实已经不恨少主了。”
“说得倒也是。”欧阳莲卿若有所思地点头:“紫鸾公主对咱少主,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痴情呢!”
“上官夕阳,欧阳莲卿,又是你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上官夕阳哂笑着仰了仰头,懒得回头也听出是雄天恨等到人到了。欧阳莲卿不屑地甩了来人一眼,故意挽住了上官臂膀大声问道:
“啊———夕阳哥哥,你说,有一个家伙呢,别人在紧要关头撤回内力保住了他全身功力,可他却要将那人赶尽杀绝,这样的家伙,是不是叫‘恩将仇报、厚颜无耻’啊?-----”她故意将恩将仇报,厚颜无耻八字重重润色,扭头朝着雄天恨扬眉。
“啊?有这样的人啊?嗯——那还真是厚颜无耻得很啊!”上官夕阳拧眉点头,故作老学究模样。
雄天恨追丢了美人,跟丢了劲敌,正想拿他二人出气,想不到被他们抢先揪住了小辫道破了方才与杜圣心的比试。上官欧阳两人向来是他死敌,每回交手也少有胜算,当下也不敢妄动,脸色青紫不定,愠抑不言。
雄天纵倒并不在意欧阳莲卿的冷言挖苦,还侥有兴趣地上前来打量欧阳莲卿的衣着,嘻嘻笑道:“哟,两位通令好兴致呀,星夜还在这儿卿卿我我?今儿个欧阳姑娘又是唱得哪一出儿呀?”
欧阳莲卿每回见他对着自己眼长倒勾的嬉笑模样就浑身冒火:“嗳!我和夕阳哥哥好,全天阳人人知道,稀罕哪!”她索性与他厚皮厚脸,纵步上来叉腰吐舌扮鬼脸,恨不得蹦到他脸上去狠狠踩几脚。
上官夕阳斜瞄着被她这娇横模样扰得六神无主的雄天纵,忍俊不禁地咬唇暗笑。
雄天恨也是再一次看着步步退怔的弟弟恼恨不已。他兄弟二人向来不和,但对善和门这两枚眼中钉倒还算是同仇敌忾,唯恼的是,雄天纵每回对上撒娇打横的欧阳莲卿就束手无策,而这两只狐狸又狡诈异常,数度交锋都讨不得好,偏父亲又不知何故总告诫他不可轻易与他二人冲突。他心中自也承认,这二人确是玄天界少有的奇贤,却不知终究有何诀奥教一向跋扈的雄剡也忌他们三分。
这实在是个恼人的谜。
雄天恨咬牙瞪了二人半晌,面色微沉,不冷不热笑道:“别太得意,今天的账一并记着,来日再与你们清算!”
“咦~我好怕你杀人灭口啊!”欧阳莲卿不屑地冲雄氏兄弟悻悻而去的背影吐舌,半晌方才转向上官道:“唉,怎么不见龙啸天?”
“那人的武功也不错,想必也趁乱走了。”上官夕阳长叹一声,幽幽道:“他二人才一到玄天界,就有那么多人寻仇,果孽报得急,想必他们在人世时,一定结了不少孽缘。”
欧阳莲卿抿了抿唇:“夕阳哥哥,你觉得,他真会是我们少主吗?以前少主一回到玄天界,就能记起一切,甚至有好几次用蓝翎剑主动召唤我们,可今天,紫鸾公主说了那么多话,他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少主下界开始,蓝翎剑便分化为断肠夕阳和问心彩虹,也许这一世,问心剑不在他手上。”
“问心剑不在他手上?这怎么可能呢?”欧阳惊道:“难道,是四十多年前那事儿---”她森然止了下语,猛然抬头望向上官。不出意料地,上官夕阳一脸凝重,郁郁点了点头:“没错,南宫雪就是用那把剑----”他说到此难过得哽住了声,偏开头,许久才道:“雪姑娘虽然那么做了,但那件事上,她说她恨极了少主了,问心剑这一世,是被少主怒掷下界的,所以有可能,他会有意避开它!”
欧阳莲卿眼眶发红,忽而焦躁地扯衣跺足:“血玲珑丢了,这次重凝还得再等两百多年,可再过两年就又到百年劫期了,少主一世比一世过得凄惨,也不知他这次还能不能回来----我真不忍心看他和雪姑娘继续受折磨,可又不忍心看着玄天界那么多生魂-----啊啊啊,我真的受不了啦,再找不到少主,我都要疯了!”
上官无奈地摇头,强压下心内不安:“别说丧气话小莲,这么多年少主都熬下来了,我们应该对他有信心。最近几天断肠剑经常夜半悲鸣,我能感觉得到,少主已经入了玄天界!只是现在,首先得确定杜圣心是不是我们少主。”他回望欧阳润湿的眼,抬头替她抚了抚鬓边的碎发:“打起精神来小莲,要是少主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又要说你不乖了。”
欧阳莲卿撅了撅嘴,悻悻地绞着手指。
“对了,五福阁的人不都叫你点了吗?怎的又杀到了妩烟楼里?”上官夕阳故意不满她道。
“哼,你的酒也不怎么样,还说人家!”欧阳莲卿自是不服,毫不留情地回敬了他,随即破涕轻笑,上官夕阳怜爱地望着她,涩涩地咧了咧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