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天恨目闪寒星,呵呵恶笑:“好个放肆的黄口小儿!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吗?噫测之词无凭无据,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你让你,你却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那便怎样!”任镜亭气急而喝高声驳斥:“我们这些兄弟都是人证,捆我姐姐手足的绳索便为物证!今日我定当擒了这恶贼去,谁拦也不成!”他怒目圆瞪,蓝光烁动,冰宇剑一翻一挺假意夺攻雄天恨,右臂暴长径向其身侧尹华生抓去。
雄天恨呵呵阴笑,蓦得伸手望上一引,三指成勾稳稳钳住三面剑身。任镜亭扬臂回夺,岂知那剑仿若嵌入石壁之中,哪里夺拔得动!任镜亭心下惊惧,一张脸刹时青白。
雄天恨斜睨他眉目,强抑心头怒火唧笑道:“唉——孙少爷莫要生这么大的气嘛!这当中想必真有些误会,大家仔细商计,切莫动肝火嘛!”他暗渡内力疾施骤收,手上却作漫不经心地一撒,任镜亭收力不及,仰天跌出数步,险些露丑人前,定神来稳住身法,直引得身旁蔑笑之颜无数。他自小千人捧奉,哪曾尝过这般难堪,羞愤之下浑身战抖,直气得喘不过气来。
却见雄天恨若无其事地一抖衣袖,迅即换了一张谦和笑脸,地上前来软语道:“好在,孙小姐也无甚大碍,只怪我驭下无方,冒犯了贵庄,我这里便向孙少爷赔礼了。”说着当真恭恭敬敬向任镜亭一揖。在旁人众见他方才还怒不可遏转瞬便换了这副模样,俱各惊疑,窃窃之语成涛。暗赞雄天恨友恭气度者有之,笑看他戏耍后生者亦有之。
任镜亭又拳紧握怒不可遏,正当发作,雄天恨已厉声喝斥尹华生道:“混帐东西!还不将‘宁沁丸’交出来送予孙少爷,好让他带回去救治孙小姐!”
尹华生惶恐应承,自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双手呈上。
“‘宁沁丸’乃是宁神安气的良药,亦有——通心透窍之神效,或许对孙小姐的痴傻之症也多有助益。呵呵,还请孙少爷笑纳吧!”
雄天恨皮笑肉不笑地将药瓶掂在指上递呈过来,这一下更引得众看客钦赞之声大起,只有雄天纵不屑地冷笑一声,低低道:“收买人心——老伎俩了!”
任镜亭自小护惜姐姐怜楚,最容不得人言道姐姐的痴傻,听闻此话五内俱焚羞恼齐迸,朝雄天恨恨恨地干唾了一口道:
“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当我是三岁小孩好唬弄嘛!今日我既已到了这里,便无半途退缩之想!这恶贼我是一定要拿的!待得查出是谁人指使,再算他的账!”他言指无他,双目死死盯着雄天恨。
听着此言,厅上人众尽数骇然。看来这小子是不想就坡下驴,硬要在太岁头上动动土了。
雄天恨心下也觉有趣,嘎声道:“贤侄,人道是‘关公庙前好烧香,怨家宜解不宜结’这道理你爹爹妈妈总该也教过你吧,我好心好意赠药赔礼,你可千万别好戏唱过了头,逼得我以大欺小可就不妙了!”他嘴上漫不经心地笑着,眼角已然凶光毕露,抽动不止。
雄天恨杀机已萌,看客们也知其中的厉害,悄悄向四周退避,空圈开始寸寸扩张。很快,大厅正中四张桌几边只剩下雄氏兄弟和任镜亭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