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终于到了玄天界吗?”云凤迫不急待地叫道。龙啸天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也全是假的,倘若我们真的踏进了那家酒店,也许就再也出不来了。”他顿了顿道:
“当时我也以为已经到了所谓的玄天圣境,就放慢了脚步,几乎就想踏了进去,突然听到杜圣心在前面冷冷地道‘龙啸天,你若饿了,也咬自己的肠子来吃!还不快走?看你脚下是什么!?’我朝地下一看,发现脚下的青石地砖与方才廊道内的一模一样,我打了个激凛,加快几步向前奔出,刚才几步,街道便消失净去,四周景物又恢复了廊道原貌。”
“当真是好险!”白玉郎松了口气,转头斜觑龙啸天道:“龙啸天,看来我爹爹还是蛮照顾你的呢。”龙啸天也不回避,淡淡点头道:“想必他那时也是饿了,也看到了那家酒楼,只不过头脑依旧比我清醒。”
他顿了顿,望了望陆少秋,微微垂眼笑道:
“只可惜,他头脑再清醒,只要遇到跟岳雪梅有关的事就会变成个白痴。”他虽话嘲杜圣心,陆少秋听来却还是心有不愿,冷哂了良久,方才问道:“我娘?你们莫不是遇到她了?”
龙啸天也不接话,点了点头道:“想必这玄天幻道,便是为磨炼人意志中的种种脆弱本能而设,每个人遇到的情况都不一样。我们侥幸过得几关,差点就在最后关头遭了栽。”
“你们又遇到了什么呢?”云凤急道。
“是情关!”龙啸天叹息道:“我们刚又行了半里,扑面飘来一阵胭脂的香味,隐约还听到许多悦耳的嘤咛笑语。不一会儿,迎面走来十多个装扮艳丽的妙龄少女,他们个个容颜佼好,穿着薄透的轻纱衣裳,隐晰可见玉琢般的体肤。见到我们,便迎上来与我们搭话,厮磨纠缠,恳求我们停下来陪她们一会儿。她们虽身仪轻薄,却也端庄有度,不似风尘烟色。”
“风尘烟色是何模样,难道你见过?”陆少秋突然打趣他道:“龙啸天,说老实话,你那时就不想停下来陪她们聊几句?”他乌溜溜地眼珠盯着龙啸天,有心想看看他的笑话。
龙啸天淡然一笑道:“如果我说一点儿也不想,那一定是会被雷劈!怎么说,我龙啸天也是个男人!”
白玉郎拍手叫道:“好个龙啸天,当浮一大白!”说罢端起酒来向他敬了敬,龙啸天举杯轻笑。
两人对饮既罢,又续道:“想要摆脱她们,既不能恶语斥骂,也不能用武动粗,着实不易。杜圣心定力极好,竟对她们无视无闻,依旧疾行如初,我也只得默颂心法,强持着跟上,尽量不让自己会心于她们。她们就这般亦步亦趋地随了我们行出数丈,方才脚力不胜,落在后头,开始冷言讥讽我们不解风情无能人事,一改方才端庄之仪,言辞刻薄,骂得极是难听。
堂堂七尺男儿,生受女子如此讥笑辱骂,当真是奇耻无伦。若是在平常之时,只怕任谁都要忍不住回身去与她们论理,那便中了她们的圈套了。
她们骂了一阵,声音渐渐杳去,我正自庆幸,前方突传来几声女子无力的挫泣,时断时续。我正觉诧异,就见杜圣心放慢脚步细听了一会儿,忽然发疯般向前奔去,大声叫着‘雪梅’。”
“雪梅?是我娘?”陆少秋惊道。
“嗯,我也听了出来,那的确像是你娘的声音。”龙啸天点头道。云凤突有种忐忑的好奇,探问道:“都说我长得像少秋的娘,声音也像吗?”
龙啸天似是费力思考了一会,方才道:“云凤姑娘莫怪,论长相,你们二人确实相似。可若论声音,岳雪梅远比你细柔得多,而且她精通音律,琴艺非凡,唱的歌儿,更是好听。”众人闻言皆感讶异。陆少秋眼有伤色,低声道:“我已经记不得娘亲的声音了,也从来没听过她弹琴唱歌。”
龙啸天沉默,轻轻叹了口气。
陆少秋郁闷得半晌,方才问道:“你们遇到的真是我娘吗?那她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