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尤泛泛在和刘小兆分手后，开始怀疑起他以前跟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对当时的尤泛泛来说，性是神话故事里面的亚当和夏娃，不是好的，也不是坏的。性知识的缺乏也让她模模糊糊，看不清自己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虽然很多人都说性是不好的，是坏的，是不能触碰的。

还好，刘小兆在这方面，至少不算是一个怀情人。

第一次到底是什么样子，尤泛泛已经记不清了。虽然说初吻、初夜、初恋这些东西似乎是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但是怎么也敌不过时光的力量。

她只记得自己并没有流血。也记得自己还是慌慌张张去买毓婷。

刘小兆似乎对尤泛泛初夜没流血这件事一点都不奇怪，从日本动作片上学到的知识真的实战的时候好像没办法使出来。

不过次数多了，身体自然而然地契合起来。尤泛泛也渐渐知道做好安全措施的重要性。

两个人会在酒店的床上，光着身体躺在一起说话。

此时尤泛泛便想起那个时候，开着空调，温度舒适，白色的床单大概是因为不断换洗，有些干涩。她的眼睛盯着刘小兆的身体，感受**的美好。

刘小兆小时候曾经练过一段时间的游泳，手长脚长。

眼睛所看到的并不是色情，而是如同欣赏一副名家的画作，肌肉的线条，肌肤的质感，身体的协调。比欣赏画作更好的是，可以用手掌**那**，可以闻到气味，可以感受到温度。

刘小兆身上那挥之不去的奶香味，尤泛泛闭上眼似乎还能闻得到。

尤泛泛想着，如果有人能够看到别人在想什么就糟糕了。在自己的头上，可能会冒着一个气泡，气泡里面是一个裸着的男人，而这男人就在这里。

有同桌的人不断入席，礼貌地打了招呼。从他们的交谈看来，应该都是男方的同学。卢玲玲和尤泛泛就像两个异类，是这酒席上的孤岛。

灯暗了下来，这场婚宴终于开场了。司仪浑厚的声音从音响中泛出来，塞满整个空间。屋顶上打了光，是漫天银河的模样。一束光打在新娘身上，邱姝童挽着她父亲的手臂，准备走上这人生的红毯。她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父亲将她的手交到新郎的手上，便退下了。

一对新人面对着台下站着，司仪拿着话筒噼里啪啦地说着什么。

尤泛泛记忆中最早的婚宴还是中式的，新娘会穿着红色的中式礼服，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新郎穿着黑色的马褂。

在屋子中央，双方父母坐在上座，新婚夫妇牵着绣球跪下拜父母敬茶。亲戚们会围成一团观看，而小孩子们则等着洒糖果。

然后是新娘被扶进婚房，不再出来。

那时候尤泛泛一个叔叔结婚，她进了婚房看新娘，新娘子很漂亮，但是却不能吃饭，饿得发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婚礼大都是西式的了，混着些许的中式。要有司仪在舞台上带动气氛，要有感人的串场词，要有新郎跪着大声求婚的桥段，要有不知道什么领导拿着纸颤抖着念祝福语。总之都是大同小异。

感动到的到底是谁呢？

尤泛泛曾经和刘小兆说如果结婚的话，绝对不会要这种繁冗的结婚仪式，请亲人和相近的朋友吃个饭就可以了。

回头来看，说这些话的时候应该还是带着点期许的。

已经到交换戒指的桥段，卢玲玲早已经开始玩手机了，有人欢呼着，尤泛泛看到刘小兆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侧脸看不清晰。

小时候，尤泛泛有几个妈妈的朋友送的芭比娃娃，她自己给娃娃们做了不少小衣服。小小的手，拿着穿了线的针，用不整齐的针脚缝出来的小衣服。她很爱惜这衣服，给娃娃换衣服的时候很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哪里。

后来上了初中，她到县城里面去上学，住校，不经常回家。即使回去一趟也没什么时间玩娃娃。

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放娃娃的盒子被妈妈不小心扔了。她居然没有特别伤心，只是惋惜了一回，就过去了。虽然在那之后一段时间还是时常想起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尤泛泛就再也不会想起有曾经有这些娃娃和衣服的存在了。

刘小兆就似这娃娃的衣服，本来很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东西，丢掉了也就丢掉了。

尤泛泛感觉自己真的有在成长的，也可以说，自己真的老了。在和刘小兆对话中消失了的气力又一点一点回到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超脱了，在这个嘈杂的结婚现场。

她现在只想回到家里，泡杯茶，吸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