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什么鬼！”林凯顿时惊得一叫。

而彤清更是惊讶得捂住了嘴，不敢让声音发出来，眼珠子滴溜溜地，目光在林凯和地上那个黑球之间不断来回。

不会是真的吧，看这个人，表情也不像装的，看来他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彤清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平复下来。别人不知道这个东西，彤清可是知道的，眼珠子一转，彤清心里已经有了对应办法。

小黑球伸展出了小小短短黑黑的四肢，挣扎着翻了个身，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除了眼睛，没别的了。小黑球在地上扭动着，一双小小的黑色蝉翼翅膀从背后延伸出来，样子极为古怪。

“哎哟，疼死大爷了。”小黑球开口说话了，这口一开，看上去就像身体被切了一半，而里面，则是两排亮白亮白的锯齿。

“噗...”小黑球一开口，林凯就喷了它一脸口水了，小黑球的声音是一种很稚嫩的声线，还自称大爷，林凯快要憋不住笑了。

如果小黑球有表情，那估计现在肯定是满头的黑线，自己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醒一次，出来就被人喷了口水，它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林凯，身体慢慢燃出了一条条火焰一样的纹路，这已经很清楚地表明它现在很不开心。

而这一切落在林凯眼里，只能成为一景笑料，这让他想起某个网络上的表情包，他终于是压抑不住，扶着桌子边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大人好。”彤清却是低头弯腰施了一礼，虽然现在小黑球的表现也让她快要憋不住了，可她不敢像林凯那样放肆，只能强压住笑意，让笑容再自然一点。

“哦？”小黑球在空中悬浮着，背后的翅膀只是偶尔一动，它绕了彤清一圈，细细打量了一番。

“嗯嗯，不错不错，没想到到现在还有人知道我。”小黑球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小娃子，好像是有心事哟，这样对身体发育不好的哟，老夫来帮你发育发育吧，嘿嘿嘿。”

小黑球的两只小黑手在空中作虚抓状，看得彤清一头的黑线，偏偏又不敢乱动，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得呆呆地站着。

“哎，没意思没意思，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开放的吗。”小黑球并没有真的靠过来，只是摇了摇他的头，不过他的头部有点难区分，只见得整个嘴以上的部位都在左右摇动。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林凯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整个人快要贴到地上去抽搐了。

“你给老夫。”小黑球一个俯冲直下，伸出短小的黑脚，一脚踢在林凯脑袋上。“停下！”

空气中沉寂了半刻，林凯爆发出了更大的笑声，整个人都笑得捂着肚子蜷在地上，连彤清也赶紧转头看向窗外大口深呼吸，生怕一个憋不住也笑出声来，眼角却是已经弯起，眸子里都憋出了眼泪了。

“不行了不行了，不...不要逗我笑...了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林凯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浑然不理头顶上又打又骂、一口一个劳资的小黑球。

小黑球在林凯头上蹦跶一会，终于是累了。

“不行了，太久没运动了，身子不行了。小子，你笑吧笑吧，劳资就看着你怎么笑死的，也省得我监督这劳什子鬼契了。”小黑球落在林凯脑袋上喘着道。

林凯也渐渐笑得没力气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碰上了这个女鬼后，所有封闭着的心情像是拴不住了一样，有什么都会表现出来。遇上与鬼后，他甚至觉得，跟鬼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要好多了，起码，不用这么勾心斗角，顾虑对方的感受，反正也只是个鬼。

林凯偷偷瞄了一下彤清的侧脸，微微勾起的眼角线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无从说起，憋笑导致了她的脸上多了一抹粉红，小嘴微张，如果从正面看，大概，会是如含苞待放的粉玫瑰一般动人吧。

视线没有过多停留，再次聚焦到在自己小黑球上。换做一般人，是不可能对突然出现的未知生物有如此低的防范戒心的，但林凯就是觉得，这个小东西虽然可能真的很可怕，但是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小黑球再次悬浮起来，它开口讲话了，这次却是另外一种声调。

“吾名黑陆，任此万年中鬼契看守，吾誓，督此鬼契，以护吾主直至契约完成。”黑陆在空中摆弄着什么，声音庄严如梵歌吟唱，完全不同于刚才稚嫩的声音。

林凯倒是没有再笑它，空气中似有墙墙回音缭绕，仿佛是在执行什么庄严的誓言一般。

“小女白彤清，以契为重，谨施慎行，有劳大人了。”彤清一脸严肃，已经没了嬉笑的表情，她低下了头，腰膝微弓，对着黑陆盈盈行了一礼，似是万福礼，却又并不完全相同。

旁边的林凯一脸懵逼，看着这一球一鬼双簧似地文绉绉来文绉绉去，让他想起了叛逆时期装少年的日子，顿时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黑陆瞥了一眼林凯，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这届老鬼找的人也太水了，而且好像还是个残缺品，连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黑陆也没多为难林凯，同样的也并没有解释什么，能懒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勤奋的，不然哪能成为五看守之中最健全的一个。本来起誓仪式需要双方立誓，多亏了五看守中有个聪明绝顶的咒师，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给改良了起誓仪式，要不然林凯今天晚上非得再中二一回。

剩下的咒歌吟完，黑陆落到了桌子上，还没站好，却是被一手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