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今应家的地位,应仕中的正妻怎么也得是皇亲国戚,世家大族的嫡女才是,之前那些借着拜访名义,实为说亲的客人,很多都只想着将女儿嫁于应仕中做侧室,至于应府主母的位置,他们想都不敢想,而现在,娘为了试探她,竟将这个位置许给了盈盈,也难怪何乐会震惊。
“最好的女子当然值得更好的人去爱,我虽是应府嫡子,除开身份地位,其他的还真不如那些个文人才子,尤其是我这性子,实非良人。”何乐叹道。
“什么叫不是良人?我儿这么优秀”应夫人听到何乐妄自菲薄,急道。
何乐赶忙打断了应夫人,接着道:“我们觉得盈盈好,那也得盈盈看上我不是?盈盈要是想嫁给我,之前我对她穷追不舍的时候,她早就嫁了。更何况,我救盈盈脱离凝香馆是为了弥补我之前对她的伤害,如今她重获自由,就让她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吧。”
“我的婚事,娘不必担心,我不过就是想多玩几年,不想这么早就被人管着约束着。”说到此处,何乐反手握住应夫人的手,笑盈盈道:“我要是遇到像娘一般,美貌与才华兼备,又对我比谁都好的女子,我一定立刻让娘去给我提亲。”
闻言,应夫人面色泛红,笑叹道:“你这孩子,就会拿娘开玩笑。罢了罢了,到你娶妻生子,你也逍遥不了几年了,婚姻大事,只要你心里有底就行了。”
送走了娘,何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暮色渐浓,月上柳梢,何乐一人独坐于东苑亭中,手中一片一片的摘着花瓣,喃喃自语,“去,不去,去,不去……”
去,岂不是显得她太主动,毕竟早上她才刚跟他生完气,而她还没说原谅他。
不去,她想念……那张床。
去或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少爷,这盆花都要被你摘完了。”小东瞧见她苦恼了半个多时辰了,这才忍不住走上前来,制止道。
“那就再取一盆来。”何乐头未抬,眼未动,心不在焉道。
哈东一愣,见她还是神情呆滞,一副恹恹的样子,丝毫未将他的话听进去,无奈道:“少爷,就算你不心疼这花,也请心疼一下你的手。”
何乐这才反应过来,闻声望向自己的手,此刻她的手上正扎着好几根刺,指腹鲜血已经凝固,而她竟毫无知觉。
“走,找他算账去。”何乐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借口,立刻来了精神。
*
宁王府书房内。
何乐刚一进屋,快步走到楚清临面前,高举左手,不讲理道:“你的花扎破了我的手。”
楚清临低头瞧了一眼她指腹几不可见的伤痕,“你再晚来一会儿,‘罪证’就愈合了。”
“这是两码事,你的花扎破我的手是事实,我的手好得快是我自己愈合能力强。”何乐仰头望向他,诡辩道。
“那你说想让我如何补偿你?”楚清临一脸认真道。
他这么快就投降了?胜利来得太快,有点出乎何乐意料之外。呃,怎么补偿,这个她倒没想好。
就在何乐微怔的空隙,楚清临提议道:“不然,我再送你一盆如何?毕竟那一盆想必是没法看了。”
闻言,何乐立刻蔫了下来,他是怎么知道她把他送的花都摘光了?本来,她没想着摘花,不过就是睹物思人,谁知不知不觉就
何乐下意识就望向了小东,不过这次,她还算有些理智,就算小东要告密,也得有时间才行。可如果不是小东,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何乐百思不得其解。
楚清临望见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样子,不由感叹,她辣手摧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沉默了一瞬之后,何乐声音低沉,“师父,我有些后悔。”
何乐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一头雾水,可楚清临却目光清透,心思澄明,“你想拖着婚事,应将军和应夫人迟早要去面对这一切。与其让他们出面替你挡下上门说亲的人,倒不如你痛快闹这一场,那些人看不透猜不出,心有顾忌,便会知难而退,也好过让应将军应夫人夹在中间为难。”
他总是这般懂她,懂她强求两全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