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愿意为皇军效劳呀!”
崖藤的怒火在一点点上升:“你的看看,这传单是谁写的?”他递过传单,叫他辨认。
郑福来一看工整娟秀的柳体字,心里立刻翻腾起来:“不好,柳红英果然还在庄上藏着吗?早晨听人说传单象是她写的,还不大相信,这字的确是她的笔迹啊!你这个指导员也真是,藏起来保命罢咧,写什么倒头传单,送尾巴给人抓呢!”他一时楞在那里。
崖藤猛地一拍桌子:“郑福来,你的快说,谁写的?”
“我,我认不出来,会写这种字体的人,多得很······”
“胡说,你的村庄,能有几个人写出这种字?你的把他们的一个个都找来,我的当场核对!”
郑福来浑身出汗,手脚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动。
崖藤冷笑一声,向站在门外的石井招招手。石井走到他跟前,听他耳语了几句,答声“哈咦”,出门向后走。
郑福来不知崖藤耍什么花招,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忽听小儿子启华和闺女启花在后屋“啊哟,啊哟,耶耶,娘!”地叫起来,又听见妻子大声哭叫:“太君,伢子又没罪,你们不能跟伢子动手啊!”他大吃一惊,抬脚要往外走。门口的日兵端起枪,用刺刀对准他的胸膛。
孩子的叫声越来越凄惨,大儿子启荣也叫喊起来。郑福来心上象被一把刀绞着,浑身颤抖,头上豌豆大的汗珠直滚。他感到绝望了:红党啊,武工队啊,你们救不了我,救不了我的伢子!为了伢子,我只好对不住了!他哆嗦着说:“太君,快让他们放了伢子,我说,我说!”
九千岁发出几声奸笑:“呵呵呵,这就对咧,好好配合皇军,不会让你吃亏的嘛!”
郑福来哆哆嗦嗦地说:“这个传单,看字迹是乡指导员,柳红英写的,但皇军进村前,她好象已经撤走了,不晓得这传单,是她藏在庄上写的,夜里出来撒了,还是在外面写好了,送进来的。本庄李启富是村农会会长,两个儿子是儿童团骨干,但他们一家早已跑掉了,的确不晓得在那滩躲着呢。”
崖藤观察着郑福来的神色,觉得他还有话没有吐露,就威逼说:“你的既然已经开口,何必还吞吞吐吐呢?让后面的人加把劲,帮助帮助你的?来人!”
郑福来一听又要对他的孩子动刑,慌忙打拱作揖道:“太君,千万莫叫他们动手,我说,我全说。”他又哀求九千岁说:“会长啊,你要替我保密呀,连我老婆也不能告诉,有第三个人晓得,我就没脸活在世上了!”
九千岁“嘿嘿”一笑:“这个你放心,情报有价值,不但替你的保密,还要请太君给你发奖呢!”
郑福来带着哭腔说:“嗐,那个要什么奖哟,只要让我一家平平安安,就谢天谢地了!太君啊,不瞒你说,我的内侄周银海,是儿童团团长,他可能晓得柳红英的下落。我只求你千万莫伤害他,只要他说了实话,就饶过他吧!”
崖藤“嗬嗬”地奸笑起来:“想不到你的,亲戚情分还蛮重的嘛!好,我的答应,只要他的肯说实话,我的不为难他,你的去把他找来。”
郑福来觉得为难,说他这一去,就暴露了,最好让保安队的人去,反正都认识他。
崖藤也觉有理,叫九千岁快去抓人。
九千岁立即让黑蝎子带两个保安队去捉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