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3天过去了。郑福来见鬼子封锁了湖边,扣起所有船只,村里人出不去,芦荡里人过不来,估计柳指导员他们带的干粮要吃光了,断了粮就撑不下去,怎么办呢?他焦急难忍,偷空子来和躺在床上养伤的刘步秀密商。
银海悄悄闯进来,焦急地说:“我正要找你们,荡里的人恐怕要断顿了,得赶紧想办法哪!”
郑福来:“正在谈这件事呢,难办哪!有粮也送不去;就是能送去,他们也没办法吃到嘴,荡里绝不能起伙冒烟。”
刘步秀:“大叔,煮好了饭送去行不行呢?”
郑福来愁眉苦脸地说:“怎么不行?这个天气,吃冷的也没事。可哪个送呢?我是脱不了身,敌人说找我就找我,庄上又找不到可靠的硬铮人。更要命的是,荡边白天黑夜都有敌人岗哨,也过不去啊!”
刘步秀:“要不,晚上,我去试试。”
郑福来:“你哪行?身上有伤,水性又不好,不能饭送不到滩上,再搭上一条命。”
小海自告奋勇地表示,他可以晚上闯一趟,理由是:他人小,目标小,不易被敌人发现;他水性好,游到对过滩上,肯定没话;即使被敌人发现,也可以把饭沉下水,人先逃走,回头再把饭捞起来。
郑福来怀疑地问:“要带着几十斤饭游水,你行吗?”
小海胸有成竹:“行,饭在水里还有些浮力。”
刘步秀高兴地说:“想不到,你这个儿童团长又稳重又有心机,说出来一套一套的。大叔,不行就让小海去试试,饭我来煮。”
郑福来看看小海,“唉”了一声,说:“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步秀,你能起来吗?你家米够不够?”
刘步秀:“我能撑。米里再掺些大麦啋子就够了。”
郑福来说,隔天我再弄些米来。3个人又商量一番,就匆匆散了。
当晚,刘步秀煮好大麦啋子饭,用两只布袋装好,还用荷叶紧紧地包了一包咸菜,塞在袋子里,用绳子扎牢袋口。
二更时分,小海遮遮掩掩地跑到刘家,告诉步秀:“刚才,我到湖边看了一回,在小虎家南边,有两个二皇站岗;我想从他家北边的黄豆棵爬过去下荡。”
步秀嘱咐他千万小心。小海要她放心。他扛起饭袋,觉得沉甸甸的,也没介意,就拐弯摸角地向东摸来,幸喜路上没有遇见巡逻的敌人。
他来到豆地边,伏下身子观察。满天星斗,照得地面清晰可辨,一眼可以看见10几米外的景物。他不敢大意,卧倒在地,先用一只手拉住系袋的绳子,一只手扒地,两脚替换蹬着,一点一点地爬行。觉得行进困难,他又把绳子套在肩上拖着,用两只手扒地,这下果然得力多了,加快了速度。不料爬动稍快些,豆杆就摇动作响。站岗的两个家伙听见,大声吆喝:“什么人?”接着,把枪栓拉得直响,又用手电朝这边照着,走了过来。
小海紧张得心咚咚直跳,紧急中,他忽生一计,一只手捂住嘴,发出:“哇呜,喵喵,哇呜,喵喵”的声音,一只手轻轻摇动几棵豆杆。
“他娘的,两只野猫打架,我还以为有人呢!”一个家伙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