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伙赶过来,拐了个弯,不见小飞身影,又往前追了一程。大个子叽咕道:“这小子,看来是躲进了豆棵里,我们找找。”另一个道:“算了吧,咱早点回去,别中了武工队的埋伏!”大个子一愣,说:“你说得对,咱们回去站岗要紧,抓小逃犯不是我们的职责。他姓朱的也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走,回头!”两个人掉头便走。
两个人走到小飞埋伏地点附近,迎面碰上淹水的队伍。淹水喝问:“小游击队在哪里?”
大个子忙答:“我们追到前边,人就不见了,只怕他是武工队的诱饵,引我们上当,中他们的埋伏,我们就回来了。”
淹水瞪了他们一下,又望望前边。路两边都是大片茂密的玉米、黄豆,就是没埋伏,也难找到人。他只好说了声:“回去!”就带着队伍返回了。
小飞伏在豆棵中,听得清清楚楚,不敢动弹,只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愈去愈远,直到听不见。
又过了好久,小飞慢慢探出头来,向四周观望了一下,确信敌人已经回头,这才上了路,大步往回赶。
五闫王十分沮丧地回到据点,请军医敷了药。因为什么证据也没抓到,不好说出陈福全什么话来,只对崖藤说,在镇上见到一个可疑分子,正要抓他,却被他打伤了眼睛。
崖藤问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打的?
五闫王说是一个瘦精精的十二、三岁小孩,好象用的是弹弓,也没看得清楚。
崖藤立刻想到了陈福全的外甥,前几天在他办公室表演的绝技,又想到陈福全请假去柳堡一事,便问:“你的认得吗?小孩是哪里人?”
五闫王想了想说:“脸倒有点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长的什么模样?”
“瘦条条的,两个眼睛不小,骨碌骨碌的,象个机灵鬼。”
“你见他的在干什么?”
“他呀?”五闫王不想打草惊蛇,前功尽弃,就随口编道:“身上好象藏着标语。”
崖藤盯看了他一会,说:“你的休息去吧。”接着,他立刻跑到营房和吊桥头,查问几班站岗的,陈厨师的小外甥来过没有。见都说没有,又突然来到伙房,出现在陈福全面前,阴阴地盯着他看。
陈福全被看得心里直发毛。他已听见一个站岗的回来说,五闫王被一个小孩打伤了眼睛。刚才,又悄悄见到五闫王从崖藤办公室出来。这会儿,崖藤忽然来找,莫非五闫王提到我了?我在菜场,跟小飞见面的情形,他都看见了吗?这种关头躲不过去!他只好强装笑脸说:“少佐太君,您找我有事?”
崖藤单刀直入:“你的到菜场,见过你的外甥?”说着,他用手做了个拉弹弓的姿势,两眼死死盯住陈福全的脸。
“没有啊!是那个说的?”陈福全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再说,我的外甥还是个伢子,也不是坏人,就是见了,也不是什么罪过,我没有必要瞒着太君哪!”
崖藤满腹狐疑地盯着陈福全,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好暂时作罢。但他一回到办公室,就让人叫来一个伪军班长刘新,安排他做司务长,吩咐他从明天起,就陪陈福全一起上街买菜,暗中做监视工作。
小飞一口气跑回村里,刚走到乱坟地边,突然从东边玉米地传来一声低沉的断喝:“小朋友,站住!”他吃惊地停住脚。
玉米地走出一个持抢的“二皇”,拦住问:“小朋友,到哪里去?”
“同志,他是本村的。”从坟地里站起一个人来。小飞认出是武工队小刘。他向“二皇”说:“他是我们张队长的儿子张小飞。小飞呀,这位是高宝大队的同志,他们是化了妆过来的。”
小飞惊喜地笑了,一抹脸上的汗水,喘着气说道:“我的娘呀,吓我一跳,大部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