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听明白他胡言乱语说的话，脑海里只有那天他在小阁楼上说的那句“我爱你”。

多年以后当我再次回想起夏楚河堵着气带着一份倔强的第一次说出口的“我们不会分开”，背后该是他不留后路抽筋拔骨的高度依赖，那种感觉像是在寒风里拥抱他，他除了我，就一无所有，撒开我，就会落入深渊。那时候的我们只顾着视死如归的爱对方，生怕会在这场感情的博弈中败下阵来，哪怕最终会丢盔弃甲两败俱伤，我们都像一对破釜沉舟的战士，视死如归。我们太年轻并不懂如何诠释爱，效仿着电视剧里哭天喊地生死离别，也并不觉得夸大丑陋。夏楚河似乎在告诫我，既然来了，就不许走，我还以为那是在蛮横无理的讲类似于“我们的爱永恒”一类的情话。

李昊阳以一起补习的名义陪我们上课，他并不认真学习，笔记本都不带，只是喜欢看着我。他开了车上学送我回家。

“孟坤，我有个秘密告诉你。”李昊阳正经八百的看着我。

“什么。”

“你小学是在三小上的吗。”

“对啊。”

“你记不记得这么个事儿，你在学校操场帮一个被欺负的男孩出气。”

“记得啊，我还被老师批评我来着。还好那时候的小男孩都长得矮。不然我都打不过他们。”

“那个被欺负的男孩是我啊。”

“啊？”

“你那时候短头发，我们也不认识，我还以为你是男的呢。哈哈哈。”

“真的是你啊？你还敢说，我因为你被老师批评些检讨书，你可好，连谢谢都没说就跑了。”

“我胆子小嘛，小时候同学说老师偏心，多给我小红花，就欺负我。那件事以后老师通知了我爸妈，他们听说我受欺负就直接让我转学了。我也想去谢谢你啊。”

“看你那时候长得那么瘦小，现在又高又壮。”

“看你那时候为了不让别人欺负我和其他小同学打架，现在为了夏楚河打我来了。”

我一时间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头扣了扣手指。

“那还不是因为你想欺负他。哎呀，你真是长大了现在都会欺负别人了。”

“都是因为你啊。你可能觉得那是件小事，那可是我的童年阴影。以后再有人敢欺负我，我就能想到你，要勇敢，要反击。所以越来越强势。”

“喂，怎么感觉你在怪我啦。”

“没没没，我可不敢，怕你打我。”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女孩是我的啊？”

“因为我记着这个名字，但我以为是男的。那天你和我打架的时候扣手腕那招我太熟悉了，哈哈哈，就是你小时候扣欺负我的小孩用的那招。你班班主任刚好也教我班，填资料的时候我去林老师那偷偷看了你的资料，你还真是三小的。就觉得应该是你。”

“哈哈，真行。”

“你怎么才告诉我。”

“早就想告诉你，你和夏楚河表白了，就想再等等。”

“呃。。。”

“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咱们交情已经好多年了。以后我也能保护你。”

“嗯。”

没想到那个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被堵在墙角搜零花钱的男孩子竟然是李昊阳。小的时候看到过好几次，都有点胆却不敢挺身而出，但是觉得他太可怜了，没有人帮他，他无助又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欺负。那次我鼓足了勇气装作很强大的样子解救了他。那是他忍气吞声的结束，也成了他爱我很久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