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陈权停止回忆,注意力又回到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空寂的男人身上。
没待关翊航说什么,就在这时,萨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涌出一大群孩子们,吵闹声即刻响起。
“姐姐,为什么不带我们去,我们也很想一起去呢!”小明(表示起名字无力!)嘟着嘴巴。
袁成斌拉住他,“去去去,你个熊孩子瞎凑什么热闹。”瞬间又转过笑脸对着钱莱和方忱道:“你们俩赶紧去玩吧,放心吧,家里有我呢,想要多晚回来都没关系。”
“你才是个熊孩子呢!”钱莱食指往袁成斌脑门一戳,才几天工夫,这小子竟然连油嘴滑舌都学会了,看了看木讷的老毕,又看了看严肃的长恨,唉,感情这孩子是自学成才啊!
“今天你们方哥哥,可是我一个人的,要听故事的排明晚吧。”钱莱回头笑呵呵地对着孩子们说。
“我们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她又说。
“好。”方忱微笑着应声。
他跳上马背,对着钱莱伸出手,胳膊一提,便把钱莱拉上了马,坐在了他的前面,扬驰而去。
冬天傍晚的风,不乏有些刺骨,方忱将胸!前的女人,用力往怀里拢了拢,长臂挡在她身前,为她减弱了寒冷。
站在高丘上的男人,夕阳暗淡的余晖映着他的侧脸,眼前的景象,让关翊航看红了眼眸,他十指紧握,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以前他和她也这样骑过马。
夜正浓,似淡墨勾勒,漾出繁星点点。
望街边,灯火通明,店铺酒家热闹依旧,人来人往,他们两人在最明亮的小楼前驻足。
看着眼前靡靡的景色,方忱万万没想到钱莱竟然会带他来了这种地方!
方忱却步,“阿莱,这里是——”
“ji院嘛”钱莱轻笑,“走吧,这可是鼎鼎大名的春怡楼,里面的姑娘可漂亮了。”
“别胡闹。”春怡楼门口,方忱有些生气的挣开钱莱的手,“怎能去这种地方!”难道她不知道这种地方里尽是能把她吃干抹净的se狼吗?
“哎呀方大哥,这里又不是虎口,你可真够呆的!”他终究犟不过她,还是被钱莱拉了进去。
今天的钱莱是彻底不管不顾了,直接穿着女装过来了,看着有女人进这种地方,马上就有人出来阻拦,但一看见她后面这位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贵公子,马上就变脸了。
“来来来,大爷,您快里面请!”
被这位脂粉堆砌的女人拉着,方忱的脸都绿了,钱莱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扑哧笑了出来。
“快快快,快给这位大爷安排几个漂亮聪明的姑娘,可不要怠慢。”钱莱大声嚷嚷着。话一出口,天哪,姑娘们也不知道何为矜持,一下子就把他围的水泄不通,方忱从不对女人出手,这下倒叫钱莱钻了空子,一溜烟跑没了影。
钱莱跑远后,还不忘回头看眼方忱,叹了口气,没天理,到哪儿都是看脸的世界。
走出前厅,她直接来到春怡楼的后厢房,“杜姐!”
“你……是风姑娘!”杜芮大吃一惊,上前紧紧拉住她的手,“这么久不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杜姐真是好信誉,我又怎能不来道声谢,我现在可是小富婆了呢。”多日不见,她与这杜芮却未见生疏,那感觉反倒像多年不见的老友。
“这原本就是你应得的,对了,你要办的事可办好了?”杜芮问她。
“都办好了,我真的要替那二十多个孩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不会有钱收留他们,更不会让他们过上如今的日子,杜姐,真正救他们的是你!”钱莱反握住杜芮的手真诚的感激她。
“我一风尘女子,哪里会有妹妹你这种胸襟,你我一见如故,便是缘分,以后这谢字,万不必再言说,”杜芮拍了拍她的手,“你怎这样子就来了,难道是有要紧事?”往日,她就算再急,也会化了妆来的。
“我想登台!”钱莱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笑着说:“从今天起,我自由了,不必再顾忌任何人了!”
先前经过钱莱的改革,春怡楼的变化非常大,首先就先说说这一楼的大厅。大厅非常宽阔,四周一圈圈的摆放着桌椅,为置办酒席所用,也做看台用。中间位置留出一块空地,建了高台,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姐妹,总会每晚排着班次在这里表演,或抚琴,或吟歌,或弄舞,美景无限,分外妖娆。
厅里,方忱已孤身一人,独自坐在一个桌子上,低头喝着闷酒。他身边围绕着的各色女子早已不见踪影,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赶走的,而此刻,他阴郁的脸上,明显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而在他的正后方,隔着两个位子处,关翊航一袭黑衣,轻然落座。陈权,臧正紧随其左右。
这时,不知什么原因,厅里通明的烛火顿时齐齐熄灭,同一时间,中间的高台上微光浮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光亮而去。
光影缓缓移动,原来是六个穿着白色轻纱的女子,她们怀抱明黄色的灯笼,缓缓从后面的帷帐走出,三人一排,踱着舞步,分向两边。
慢慢的,从二楼的栏杆处,横空飘下一个特大号的灯笼,火苗轻跳,微光暗拢,垂直映下一片烛光,一个女子从这亮光中,缓缓而出。
微弱的橘光下,男人们看见此女上下一片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