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记忆中模糊的路段往回走，腿伤虽已无碍，却还是有些疼痛，影响了过往的速度，一路上再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三日才进了城。

从小巷绕进顾府后门，翻进小院内，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打量一番眼前破旧不堪的地方，这哪是一个小院，就是一间摇摇欲坠的小破屋，周围砌着围墙罢了。

“小姐，小姐，您可算回来了。”银瓷正端着一盆水从屋中出来，望见我站在园中，连忙丢了面盆迎过来，伸手就要抱。

我弯腰躲开，“你做什么？”我看着她，长得清秀，眼眶红红的看着我。

她有些错愕的看我，平时小姐被二小姐三小姐欺负了回来都是要抱着她哭上一阵才罢休的，“小姐，您，不哭吗？”

“为什么要哭，有什么可哭的吗？”我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愣着做什么，给我端一盆水来，再拿一些布条，有酒的话也拿过来。”

“哦，是。”她有些不确定的再看我一眼，确定这是她家小姐，才转身拿来我需要的东西，“小姐，这些酒都是府里不要的酒，才被我拿回来一些的。”

“嗯。”我淡淡的回她一句。

我拆开腿上的树枝，动了动，好得差不多了，用水简单的清洗了身体，再用酒在伤口上消了毒，再扎上布条，感觉到头顶传来的目光，实在有些不舒服，“别再看了。”

“啊？是。”银瓷回过神来，这样的小姐，她从未见过。

“给我拿一身衣服来。”身上的衣裙还是从顾凝膤身上扒下来的，弄得自己也是一身脂粉味儿，实在是呛鼻。

银瓷给我取来一身衣裙，一看便只是穿了多年的衣服，颜色褪了许多，不过却比这满是脂粉的衣裙好多了，起码穿着舒适不少。

“小姐，您怕是肚子饿了吧，您快吃点东西吧。”她从屋中端出一碗窝头，还若有似无的散发出点点酸味儿，我将她端着的碗推开，“今日，咱们不吃这些，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啊？小姐，您这是去哪儿？”银瓷担忧的跟在我身后，“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老爷不让我们出小院，不然是要挨罚的。”

我停下来，盯着她，斥声道，“我告诉你，以前的大小姐已经死了，我的身边，不需要懦夫。”

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我冰冷的眼神，连忙跪下，“小姐，银瓷不是懦夫，银瓷要跟小姐一起。”

我扶起她，“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把头抬起来，别再让我看见你低着头，给别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