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风把连环画给浅语，“妹妹就是要把这搬空，哥哥也是乐意的。”

浅语讲书抱在怀里，满足的笑了。她也说不清是拿到了这本书，还是因为舒风的这句话。她不是强求的人，可是因为对面的是舒风吧，让她莫名地相信，哥哥都会满足她，这是曾经的小时候最深的依赖的缘故吗？

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浅语觉着有个这样的哥哥，真好。

沈若云上楼喊吃饭时，浅语眼睛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两人走下楼，屋子里充满了饭香，浅语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

十几年后浅语基本天天都能吃到肉，可在90年代初，肉还是比较奢侈的食物，莫家的生活也算不错，荤菜不是鱼，就是鸡蛋。

“舒风，去把碗筷拿出来，等外公去喊汪公公了，很快就过来了。”沈若云叮嘱着，将大盘红烧肉端到桌上。

舒风应了声，让浅语坐好，布好碗筷，汪公公和沈爷爷也进来了。

八仙桌上人很快就坐满了，汪公公和沈爷爷各坐一边，浅语和舒风坐在一起，顾宏林将番茄蛋汤端上桌，坐在了沈若云身边，真像是一家人。

“小语儿，坐汪公公身边吧。”汪公公喝了口酒，笑着对浅语说。

舒风不满意每次汪公公总是跟他抢妹妹，“汪公公，你和外公说话，我和妹妹说话。”

“呵呵。”汪公公看着沈爷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舒风，汪公公是你老师，要尊敬师长。”顾宏林沉了脸。

“那他要为人师表。”舒风顶了过去。

“呵呵，宏林，小孩子呢，你太死板了。”汪公公笑道，“舒风你就别教育了，和你一样死板就不好玩了。”再说，在学校他可是和你的冰脸没区别咯。

“宏林，难得回家一次，你就别说舒风的不是了。”沈爷爷摸了摸白花花的长胡子，“好久没这么热闹的坐在一起吃饭了。”

顾宏林沉着的脸，因为这一句，出现了松动。

“大哥，你忘记刚说的话了。”即使结婚多年，沈若水对丈夫的称呼一直没变过。

听到这话，顾宏林脸色有些尴尬，他动了动手，将一块红烧后夹给舒风。

“你尝尝你说爸的手艺。”沈若云将父子俩的僵硬看在眼里，又夹了块给浅语，“浅语，你多吃点，你顾伯伯的手艺可棒了。”

浅语咬了口，油而不腻，动起筷子，一块红烧肉很快进了肚子。

舒风犹豫的夹起那块肉，还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甜甜的，糯糯的。

小时候，舒风还是很黏爸爸的，每次都盼望着爸爸回家，爸爸一回家就会给他做红烧肉吃。后来爸爸妈妈都忙着工作，他整天待在学校里，就汪公公时不时地逗弄他，教他读书写字。

他因着妈妈的关系，五岁上小学，比同龄人又小了两岁，成绩又好，小朋友们却不喜欢和他玩，他索性闷声，除了莫家姐弟，他总是一个人。旁人觉得他高傲冷漠，他也觉得寂寞。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浅语的到来，让他觉得自己不是最可怜的。浅语的爸妈都在离这里很远的东湖镇，丢下浅语后，过年才浅语见一次面，每次过完年，浅语情绪都会很低落。舒风觉着残忍，连带着将自己的爸爸也讨厌了。爸爸越是不喜欢他干的事，他越想违背。

可是，这一口肉咬下去，舒风的心里不是滋味了。

“哥哥，这肉好好吃，我还能吃块吗？”浅语舔了舔舌头，抬头看着舒风，悄悄地问舒风。

大人们开始聊天了，浅语够不到肉，她望着发呆的舒风，有些莫名。

“嗯。”舒风抬手夹快肉给她，看到她的小嘴油腻腻的，还沾了很多红色的汤汁，目光越发的柔和，真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