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城想了想后，问：“那你有什么提议？”

葛瑞斯摇了摇头，“我跟他交过一次手，算是持平吧！一招把他拿下我也没什么办法！”

江允城沉吟片刻，随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我来！”

……

江允城从葛瑞斯那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等在门口的裴叔走过来帮忙推轮椅。

“肖晚呢？”江允城问。

“肖小姐在二楼卧室。”裴叔恭敬答道。

江允城眸色一凛，“这么长时间她一直在那儿？”

“是！”裴叔小心仔细地推着江允城。

“带我过去！快点！”江允城突然紧张起来，他恨不得自己能像常人一样，迈开腿马上跑过去看看她还好不好。

裴叔年纪虽大，但身子骨相当硬朗，听到主人吩咐，他立马加快脚步。两三分钟后，裴叔推着江允城乘电梯上了二楼。

曾经肖晚卧室的门口，江允城抬手哐哐哐敲了几下房门，大声唤道：“肖晚！肖晚！”

敲过之后，没人应答，江允城也没再敲第二遍，果断转身急迫吩咐裴叔：“拿钥匙过来！”

裴叔似乎意识到了状况，他一路小跑很快拿来钥匙，并且第一时间打开门。

江允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将裴叔推到一边，操控着轮椅一下就冲了进来。裴叔紧随其后，结果进门一看，肖晚正抱着一只兔子蜷在地上。

裴叔见此状况，赶忙上前将肖晚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切询问：肖小姐！你怎么样？还好吗？”

肖晚的眼泪似乎已经干了很多次，听到裴叔问她话，她心里一酸，控制不住又一次落下泪来。

裴叔看了看肖晚怀里抱着的兔子，明白她即便过了十八年，仍旧没能走出曾经的伤痛，他深感惋惜，长长叹了口气。

江允城看着脸上遍布新旧泪痕的肖晚，内心就像在接受严刑拷打，他哽着声音唤了一声，“肖晚！”

肖晚眼圈里围满泪水，她看向江允城的同时，一簇簇眼泪落下来。

这双眼睛曾几何时是那么的灵动有朝气，然而，时至今日，却只有哀伤，再无其他。没有责难，没有怨恨，甚至看着江允城连索要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

肖晚就那么紧紧地把那只雪白的玩偶兔子搂在怀里，用力的程度都让她纤瘦的手指深深嵌进了兔子的毛毛里。

看着肖晚，江允城这刻有些后悔来这里，可能他们就像一直以来那么装傻地过着也很好，他不提，她也不说，一切就当从没发生过。

“我想橙橙了！”肖晚这么多年第一次说类似这种话，说完，她情不自禁呜呜哭出声来。

裴叔虽不完全清楚这栋宅子曾经发生过的事，但江允城和肖晚之间从未言说过的关系他还是能猜得出的，他抹了抹湿润的眼睛，站起身离开了卧室。

江允城是个骄傲的人，从不允许自己掉眼泪，然而今天第二次听到橙橙这个名字，他还是眼眶疼的要命，没等自己刻意控制就流下泪来。

他操控着轮椅来到肖晚的旁边，用手指抹掉她悬而未坠的泪珠，说道：“别哭了！你哭我难过！”

他难过，她自然就不应该哭！肖晚用力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然而她的心并不受自己理性的控制，一**的酸楚让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接二连三擦，眼泪源源不断涌，三番两次，她白皙的面庞被她粗暴的动作弄得火红一片。

一汩眼泪又流淌下来，肖晚又要用力去抹，江允城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喉咙颤抖着，以从未有过的柔和的声线对她说：“肖晚！如果我好起来，我们再要一个橙橙好不好？”

再要一个橙橙？他的意思是他承认橙橙是他的孩子了吗？肖晚满眼泪花看着江允城。

是的！他承认，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承认，从来都没怀疑过，之所以他一直对橙橙的事闭口不言，也从没给橙橙一个身份，是因为他实在不赞同自己那晚的行为，认为自己祸害了一个花季的少女。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夜她是有何等的欣喜，自己爱慕的人在自己有意引诱后，要了自己。

他是没给橙橙一个身份，也没抱过她，但她却知道他爱橙橙爱得并不比自己少。她知道她生产时，他比她还紧张还疼，她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对橙橙视而不见，橙橙吃的用的，随便哪一件都是过了他的眼的！

橙橙会叫妈妈，她笑的时候，他也会偷偷笑，橙橙偶尔哪下发出爸爸的音，他会兴奋得当时就被唾沫呛到，虽说他掩饰的很好，认为别人并不会看穿！

“等我好了，我们再要一个橙橙！”江允城又用祈使句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这种语气她听得习惯，肖晚抱着橙橙曾经玩过的兔子坐在地板上，布满水光的眼眸凝视着他，哽咽说：“可是我还是想要以前的橙橙！允城哥，你确信橙橙真的死了吗？”

江允城的嗓子痛得说不出话，他艰难点点头。

肖晚见状垂下头，怀里的兔子越抱越紧。

“肖晚！我答应你我会好起来，然后我们要一个跟橙橙一模一样的橙橙！”江允城摸了摸肖晚的头发。

肖晚深陷于那段有橙橙的日子不能自拔，江允城的这句话她并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