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方面讲，这确实是佩妮想要的答案，看着表格里‘莫咘咘’三个字，她的唇角渐渐展露出一丝向上的弧度。

“……我是爱她！”伯爵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让自己说出违背自己内心的话，他说不出来，也不想说，那就莫不如当着佩妮说出自己的真情实感，所有麻烦连带着全解决了。女伯爵他不要了，她也不要对他动心思了，他已名草有主！对！他就是这个意思！

佩妮的表情在脸上定格了几秒，随后才像重新运行般继续该笑的笑，她叹着气貌似开玩笑似的说：“我本来是想跟你告白，耍了一点小心机，看来还是失败了呢！既然这样，就不能怪我秉公办事，不能徇私舞弊了！”

既然佩妮把刚刚的对话当成半真不假的玩笑，伯爵自然得配合，他笑着回：“一切佩妮按规矩来就行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莫岚伯爵休息了，替我跟莫小姐说声谢谢，晚安！”佩妮因为自己刚刚说了‘莫小姐’，而不是‘莫岚小姐’，咯咯笑了起来，听上去颇有些小女孩的调皮。

伯爵挂断电话，他注视着手机屏上佩妮的名字，心里感叹世界还真是复杂啊，连他都没分清刚刚的对话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他家咘咘那么单纯，也不知道他这么选择对不对。即便是女伯爵，薪金一年也有七八百万啊，他家小可爱今后游手好闲过日子彻底没戏了，就因为他说了他爱她，一语否定了他们的兄妹关系。

伯爵大人转头看向那只恶心吧啦的小蝙蝠，这刻伯爵竟然觉得它在对自己笑，难道他眼花了吗？还是真的老年痴呆了？

佩妮挂断电话，短暂失神了一会儿，随后一抹会心的笑才在脸上一点一点漫开，她还果然是没看错人呢！表格中，‘莫咘咘’三个字的字体这刻看上去似乎比刚才大了很多！

佩妮坐在办公桌前久久凝视着桌面上的档案文件，直到室内光线渐暗，字体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她碧蓝色的眸珠才动了动。

她伸出手将档案夹里的那几张纸取下来，拿至眼前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这份文件的内容现在还只有她一个人知晓，可能是想给未来留一些可操作空间，她随手将那几页纸投进了一旁的碎纸机。

佩妮将那张唱片从唱片机里取下来重新装入泛黄、颇具怀旧韵味的纸袋，随后将桌面上一些无用的材料，包括垃圾聚在一起一同丢进粉碎机。王室资料无论大小、有用无用都是机密，下班前的这一系列行为早已成为习惯。

负责清运的小型垃圾车跟每天一样准时停在侧门，内务部保洁人员早已经将一袋袋当日的垃圾整齐摆放在墙边。

司机嘴巴里叼着的香烟已经吸完大半，他手指捏着快速又猛地吸了两口，随后将烟头直接按在仪表台上，随着最后一点明火的熄灭，一缕青烟袅袅腾空。

司机下车随手甩上车门，哐的一声，后视镜上的一个小挂件被震得掉了下来。

司机体格健壮，他穿着连体工装三两步走到墙边，随便两手一抓，四五个大垃圾袋毫不费力就被他拎了起来。一去一返两个来回，内务部的垃圾就被他扔进了垃圾车后斗里。

这辆垃圾车还有一个街区要去，司机上车后，单手挂档，脚踩油门直接驶离。可能是留意到一直在后视镜上悬着的小挂件不见了，他扭头朝着地上扫了一眼，见那个小挂件就在脚边，他也没停车，只是看了一眼前方路况，稍稍减了一点速度就弯下了身。

噗通！司机的手刚触及到地上的小挂件，猛然间的一声闷响吓了他一跳，他抓着小挂件赶紧起身，并且一脚刹车踩停。

这侧巷一般行人很少啊！不会这么倒霉撞上人吧？满脸胡茬的清运车司机定睛一看，一只肥硕的大黑猫正蹲在他的车头上与他对视。

“狗杂种！滚！”刚刚莫名被吓了一跳的司机从车窗伸出脑袋大喝一声，并且用手大力捶了两下车体。

“喵——”这声猫叫听上去很诡异，让人不禁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叫完之后，它也没有走开的意思，就那么蹲在那儿眼神怪异盯着司机看。

司机本来就是暴脾气，被这么一挑衅，他顿时急了，从座椅下拎出一把扳手就朝着那只黑猫挥去，并且破口大骂：“狗杂种！再不滚，老子将你扒皮吃肉！”

也不知道这只猫是害怕司机手里的家伙，还是害怕被扒皮吃肉，反正司机咆哮完，它蹭一下就窜到了车顶上。

司机被惹恼，紧随其后跳下车，并且气急败坏朝着车顶大叫：“狗娘养的！竟敢挡老子的路，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那只猫老半天没动静，司机看了一圈刚要收收火气转身上车，它突然嗖地一下从后面的翻斗里跃出来，然后三窜两窜很快就彻底没了影。

“狗娘养的！”司机朝着巷尾骂了一句，然后抬手看看时间，就转身重新钻进了车内。

没有这个平安符还真是诸事不顺！司机将那个小挂件重新挂在后视镜上，心中不禁疑惑，这哪都好好的，绳也没断，它怎么突然掉下来了呢？想到刚刚那只猫诡异的眼神和凄厉的叫声，他壮实的身体一阵阵发寒。

巷子很快恢复平静，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亮了起来，此时，一道黑影唰地一下从某个角落窜出来，然后直接跳进一个人的怀里。

来人芊芊玉手轻轻抚了抚猫咪背上的毛，指尖处鲜亮的红色指甲油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