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合欢。”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粉色合欢花图案长裙的女孩儿，手里拿着一块锦帕，帕上是三根银针。

“主人，这是昙娘从那孩子身上取出来的。”

“有毒吗？”

“无毒。”

“那有何特别？”

“主人，这是罗刹楼锦绣的银针。”

罗刹楼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杀手组织，而锦绣是罗刹楼里排的上名的杀手，最善用的就是暗器。合欢也最喜欢用暗器，所以对别人的暗器也特别感兴趣，若她说是锦绣的，月娘就不会认为是别人的。

“成王竟然派了杀手去杀辛玮？”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得到这样的答案，月娘不禁皱了眉头，虽然一直都知道成王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也一直好奇为何几个成王的府兵竟可以将辛玮一家灭口，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成王为了斩断齐王的这只胳膊竟然不惜动用江湖力量，雇了杀手来杀害他们，甚至她可以做出罗刹楼已经归成王所有的假设。这样的认知，月娘虽然觉得惊讶却并不害怕，百花盟比之罗刹楼丝毫不差。百花盟向来有仇必报，她虽然教导辛子轩不复仇，但她，却容不得锦绣这样的人再存于世上。

“你知道该怎么做，干净一点。”

“是。”

合欢领命离开，她也不必亲自出马，既然锦绣已经暴露了，明暗之分对于合欢完成使命而言已经再简单也不过了。

累了这半日，月娘已然乏了，越过旁边的屏风，走到自己的房里，那间房并不大，只一床铺塌，和一个简要的梳妆台，台上摆了一个首饰盒，月娘跪坐在梳妆台前，将发上的玉簪卸下放进去，旋即躺倒榻上，杏儿进来替她续一杯茶，不做声又退了出去。

“主人歇了？”

杏儿一出来便被鸢尾拉到一旁，

“是，姐姐可有事要找主人？”

“没有，只是方才听紫罗说，曼珠要回来了。”

“曼珠姐在成王府多年，已安插了足够的人手，此次又救了那个小子，怕是为了不引人怀疑吧。”

“如此也好，那我命人把她的屋子收拾一下。”

“我同你一起。”

连着几日，月娘在绮月楼里就能听见鸢尾教导辛子轩的声音，不得不说她绝对是一个严师，杏儿整日跟在她左右，有时紫罗会过来，跟她说点外面的情况，听几句她的吩咐，呆不到一刻就走了。杏儿有时会疑虑，却没有开口。

昙娘终于憋不住，领着海棠和合欢就冲进来了，月娘正调着花茶，险些摔碎了手里的茶壶，那可是上等的陶壶。

“怎么了这是？三个人吃了什么了这么大火气，连门都不敲就这么冲进来？”

“主人，别怪昙娘我多嘴，我现在实在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一面让大家渐渐把势力集中，另一面却如此安静。月娘，若是已经想好了要辅佐齐王，只梨落她们的三间坊里的人又怎么够？”

月娘手中的活一顿摆摆手让她们坐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为什么要把香玉妹妹派去梨落那里？”

“只不过是把晚香玉派去梨落那里帮忙，你们是怎么看的觉得不妥了？”

“月娘，晚香玉制毒用香，除了你不听任何人的号令，如今她能离开她那悠然的小屋进京里去帮梨落，你这话既然说出口，那意思可不比平常，她日后可是事事都要听从梨落吩咐的，即便如此她仍答应了，月娘，你今日告我完全不必在意，我怎能相信？”

“昙娘，晚香玉确实一直以来都和你们不对盘，也不曾为百花盟做出什么，可既然百花盟二十姊妹中有她在册，她就是你们的姐妹，她为梨落做事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你们，日后进了京，才是你们辛苦的时候，现在让你们清闲一些反而是我的错了？”

边说着，月娘仍按着杏儿昨日画好的样子绣着梅花，并没有抬头去看他们，她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却也知道一旦有人从她这桂目峰下去，即便没有目的也会引人瞩目。昙娘微低了低头，她跟着月娘的时间最长，也最懂她的心思，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了大半，即便梨落等人已经很是收敛没有张扬，京中怕是仍有人猜疑到她这里了，这几日山下多出来的那些人马也就有了来由。

“山下是成王的人吗？”

“成王对我没那么熟悉，即便梨落有再多破绽他也不会看得出来。更何况梨落办事我一向放心。”

昙娘及时制止海棠继续问问题，看一看月娘的眼色，见她没有太多反应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仍不敢多言，也知道如今已经不能再多问便请辞离开。杏儿端着点心进来，见月娘一个人绣花，半跪下说话，

“昙娘方才过来是问京中的事情吗？”

月娘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主人恕罪。”

“传话出去，曼珠回来之前，让在百花楼中的姊妹都呆在个自院中，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你随鸢尾一同教导子轩习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