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欢,也好过我沉沦到底。
——《人生如戏》
我的离家出走,给我的家庭,留下一片狼藉。而这一切,都是后来从芷涵口中得知的。我爸爸看到我的留书自然是暴跳如雷,并且找到了学校里来,去寝室逼问几个室友我的行踪,她们都是统一宣称对我的去向一无所知。后来,他又找了顾宇的叔叔,他也只知道顾宇去了l市打工,具体地址并不知情。我爸大致料到我是去了l市投奔顾宇,但我这次的行动在他眼中已经出离了大逆不道的范畴,他对芷涵等人撂下狠话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永远不要再回他家,他说这话,当然是希望芷涵她们传达给我,而我也如他所愿的知道了。
最初的喧嚣过后,总算得到了我想要的平静和自由,尽管我对于童年生活仍有留恋,但是能够摆脱我爸的控制与束缚,对如今的我来说是一件解脱的事。我来到l市之后,找到了一家小会计师事务所的实习,春节过后就去上班,顾宇租了一个老小区里面的小单间,是和另外一对情侣合租的,于是,我们就在这狭小的方寸天地,共筑爱巢。
和顾宇在一起的生活,是真正的天堂,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我们终于不用再担心,有任何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每天我都在他的亲吻中醒来,去吃他做好的早餐,然后一起上班,下班去超市买菜,回家他做饭,我帮他打下手,做完饭他洗好碗,我们窝在床上拿着一块平板电脑看视频,或者聊天,互道晚安睡觉。每到周末,我们会一起睡个懒觉,然后去l市闲逛压马路,买好吃的零食,在暴雨中撑着一把伞笑着狂奔,在夜色中凝望着城市的夜色畅想我们未来的生活。
虽然这里只是个小小蜗居,但是我倾尽全部的心血来打造它,我们去买了小的植物盆栽放在窗台上,然后挑选表达爱意的花盆刻下彼此的名字,我去挑选了便宜的小贴纸贴在我们的床头,两个亲吻的小熊,每天都在我们的头顶伴着我们入眠。我去找了一条装饰绳,牵在我们的小房间里,然后把我们从大学至今的合照全部冲洗出来,挂在绳子上,像是在记录我们的恋爱经历。顾宇说等以后我们赚到了钱,就自己买个房子搬出去,做一面照片墙,在照片墙的正中悬挂我们的结婚照,然后这些小照片可以分时间段贴在墙上,等到我们白发苍苍,回过头来就会发觉我们一起经历了多少事。
在这里我们再也不必担心会被父母发现,会被棒打鸳鸯,我很安稳地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我们终于不用再为了和对方在一起争分夺秒。因为每天醒来,彼此都在身边,每天睡着,一伸手就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这是在大学生涯中我最最渴望实现的一个梦,如今终于变成了现实。我们拿着微薄的工资,每天只能挑选最便宜的菜回来做,偶尔打个牙祭都兴奋得哈哈大笑,逛街再也不敢买裙子,只能在淘宝上按价格从低到高排序,买最便宜的货,有时一份零食买来两个人分,没时间做饭的时候就只能吃泡面。可是我却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快乐,在这份贫穷中体会着顾宇一点一滴的温暖和关爱,我觉得很值得。
顾宇时常会因为我们目前拮据的生活状态心存愧疚,他来自农村,倒是什么苦都吃过,只是他觉得以我本来的家庭背景和出色的外形,是不需要过着如此贫困潦倒的生活的。因此工作格外努力,以期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他总是对我描述很多未来的场景,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实力在这座城市里打拼拥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我可以把房子装扮成任何我想要的样子,我们能够坐在宽敞舒服的沙发上谈天说地看电视,能够买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给我吃,逛街的时候可以买那些美丽的裙子给我,我们不用再每天挤地铁搭公交,可以拥有自己的车,随时去我们想去的地方。
我听着他的种种遐想,其实只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像这样彼此相爱,拥抱着这份自由的生活就好了,至于能不能实现顾宇所说的生活,其实我丝毫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