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响了,谭羽皓,我冷冷笑了笑,爱上我这样的人,只能说是他的劫。我这么想着把手机关机,然后在操场上踩着他买的鞋开始跑圈,想着这是我最后一次穿它,明天就把它换下来,顺应贫困生的标签,不要占有自己不配拥有的东西。
在操场上折腾到约莫10点半,我估计了一下再不回寝室就会被锁在外面过夜了,于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寝室走。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竟发觉谭羽皓坐在寝室楼下的台阶上等着我,而且像是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见我回来,他很关心地冲上来上下打量我:“佩红,你去哪儿了?手机也关机!”
他的出现让我略有些意外,我很习惯独来独往,尽管这些日子有他的陪伴很温暖,但是心情不好时,我更宁愿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我却不曾想到,他联系不到我,会这么担心,还专门跑到寝室门口来等我,瞬间就觉得很惭愧。
“我去操场跑了跑步。”我回答说,刻意回避他的眼神,不想告诉他白天发生的事儿。
他上前拉住我的手:“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我看了他一眼,自己有些慌乱,知道瞒不过,于是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谭羽皓听了之后很生气:“天呐,竟然为一双鞋,你那些小肚鸡肠的同学可以闹出这么多事儿!”
“佩红,要我说,咱也别去为这笔破钱和那帮子人斤斤计较,你那么强的能力,再等两年毕业了还愁挣不着钱么?而且我明年过后就毕业了,需要为这个看人脸色?”他愤愤不平地说。
见我不说话,他握着我的手心疼地说:“还有,以后不开心就跟我说,好不好,不要一个人憋着,就算我帮不上忙,至少我还可以听你吐槽,当你的垃圾桶嘛。”
我望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脚下的鞋,的确,我何德何能,也许真的就配不上这些美好,但是当我已经实实在在地拥有着他们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因为无谓人的闲言碎语去埋葬这份美好?也许我会觉得自卑,会有负罪感,但是让我说扔就扔,我不舍得。
于是,我对他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轻声答道:“好!”
谭羽皓也笑了,一如既往,我喜欢看他满足后的笑容。
后来,我一直穿着那双鞋,在之后的两年中,也再没有去申请过贫困生的助学金,并且在这件事后,找了一份专门为毕业生的论文搜索资料、提供素材、组织语言的辅助兼职,收益颇丰,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