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现实的碰撞中,才知道自己不如想象的“强大”。
——《人生如戏》
夏日的正午,酷热难耐,我和蓉儿上完游泳课,借着树下的绿荫偷来片刻凉意,一路往回寝室的路上走,说笑着日常一些趣事,正是兴致盎然之际,突然有个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竟然正好对上贺嵩的脸,他高出我整整一个头,正带着痞气十足的笑容看着我。
我不能肯定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刹那有没有从表情中流露出厌恶之情,因为除开第一次偶遇那天晚上之外,他后面还多次给我发信息,邀约或是言辞暧昧的调戏,令我不胜其烦,最后终于把他的号码列入了黑名单,以为事情可以就此了结。
“妤妍妹妹,你好啊!”他咧嘴一笑,对我招呼道。
“你有什么事么?”我态度冷淡地回应,毕竟正面交锋,不比隔着手机可以直接不予理会。
“想邀请你参加校庆舞会。”他也毫不避讳,厚颜无耻地说。
对这件事,之前他已经多次发信息邀约了,但是我都已经态度明确地拒绝,没想到他还能说得出口,我也真是忍无可忍。
“对不起,我想我之前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有男朋友,会和我男朋友一起去参加舞会,所以我不会跟你去的,也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说,难得态度如此强硬了一遭。
谁知他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反而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臂,笑得很嚣张:“那你也可以考虑把他甩了,咱俩一块儿啊!”
我顿时气极,拼命挣脱,大声叫道:“少做梦,放开我!”
他却纹丝不动,依然抓着我的手臂,一副耍无赖的样子:“反正你不答应我去舞会我就不放手。”
蓉儿一看也急了,去拉贺嵩,试图将我们分开,也不管不顾地叫骂:“你是疯子吗,哪儿强迫别人跟你去舞会的!小心我去你们系主任那儿告你性骚扰!”
不过那贺嵩显然平时锻炼还是到位的,穿着短袖露出手臂的肱二头肌也十分惊人,蓉儿的拉扯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他像掸开一个蚊子似的,轻而易举将蓉儿一把推开,不耐烦地说:“老子的事儿要你管。”
蓉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竟然委屈地哭了起来,而我苦苦挣脱无果,眼看也要坠下泪来。
就在这时,冯璇向着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她的一个朋友,见到如此情形,她竟然一巴掌扇向我,我始料未及,被扇得莫名其妙。谁知这只是个开头,冯璇竟向我扑上来一阵抓扯,口中还不住叫骂:“你这个勾引别人男朋友的贱人不得好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冯璇扑倒在地,脸颊一阵被划伤的灼痛,我大叫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一片混乱中,我隐约看到冯璇被贺嵩拉住,贺嵩对她吼道:“你发什么疯?”
冯璇却也是泪眼盈盈,对他大吼:“你竟然帮这个贱人说话!”
贺嵩还来不及回应,冯璇身边那个朋友也一跃而上,向我这边逼近,而蓉儿则从地上挣扎着起来,试图去阻止她。我捂着脸嘤嘤哭泣,却看到顾宇向这个方向奔了过来,他本来在老师办公室有点事儿,说是一会儿来找我们吃午饭,也是没想到一到竟然是这种状况。
谁知贺嵩一看到顾宇,就根本顾不得冯璇,一把甩开她就挺身挡在顾宇和我中间,趾高气扬地说:“也就是说你就是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了,老子告诉你,老子看中的女人,你还没资格碰!”
顾宇见此情形,我在一旁哭得凄惨,这个男人挡在我们中间,还如此宣言,再好的性子也按捺不住,挥拳就向贺嵩招呼过去,可那贺嵩不闪不避,一把抓住顾宇辉过来的拳头,反手还击正中顾宇的下巴。我看到这里惨叫一声,而冯璇和她的朋友又开始向我扑过来抓扯。我的视线很快被红着眼扑过来的冯璇挡住,我下意识地双手抱头,大喊大叫,却感觉到有一脚踢中了我的肋骨,痛得我大声惨叫。
事件衍生到此处,已经变成了恶性斗殴,我头发被扯散,手臂也被抓了好几下,终于有人把冯璇和她的朋友从我身上拉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疼痛不已,泪眼中看到一旁的蓉儿也在抓扯中披头散发,满脸泪痕,而另一边顾宇和贺嵩也被分开,贺嵩用好斗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顾宇,毫发无伤,而顾宇下巴则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有血渍,眼神中充斥着愤怒和羞辱交替的神色,我从未见过温文的他如此形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戴着眼镜,年近40,老师模样的人走到一群人中间,神色严肃地说:“你们几个,跟我去办公室,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一直有点迷迷糊糊像是在做梦,总体来说就是**裸的一地鸡毛。我们几个被分别带到几间不同的办公室,我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哭,觉得伤口很疼,心里很堵又莫名其妙,很担心顾宇的伤势。询问我的是一个年轻女老师,挺和气,一直在安慰我,很温柔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把我了解的情况拼拼凑凑地说了一遍,由于情绪起伏太大,可能并不是很有逻辑和条理,她也没有逼我,问完之后就把我送去医务室了。医生给我检查了伤口,脸颊上有一道抓伤,是冯璇的指甲划的,不是很深,医生说养养就能好,手臂有擦伤和抓伤,肋骨有淤青,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疼痛也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迟缓下来,钝钝的,木木的,让我依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我离开医务室,看到芷涵、佩红和蓉儿在外面候着的时候,才轰然崩塌,我径直向她们跑过去,伏在芷涵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芷涵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安抚着,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情绪才算是勉强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