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今天的努力，是为了那个其实谁也看不到的未来。

——《人生如戏》

转眼间除夕已至，学校里已经冷冷清清没了人影，大家都回家过年了，连一直拖延不愿动身的芷涵也在早上收拾好行李乘机飞回去过年了。我顶着冬日清晨的薄暮出门，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穿梭在清冷的空气中，去搭乘最早的一班公车进城去打工。看着呼吸的白烟在空气中凝结起雾，我不禁在棉袄里缩了缩身子，有几分畏寒，也难免感到些许悲凉。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我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里为了微薄的薪水卖命，而妈也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过节，都没个可以说话的人。因为之前芷涵出钱替我搞定图书馆的冤案，我一直在省钱挣钱想把这笔钱还给她，尽管芷涵已经表达过很多次这笔钱可以慢慢来，她也不急着用，然而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我不要因为欠她的钱而感受到自己低人一等的卑贱，所以春节期间找了一份在超市里面做临时收银员的兼职工作，由于是春节打工，日薪颇高，差不多春节靠这份薪水就能还上芷涵之前的债，我便选择了留下来打工，忍痛放弃了回家过年的机会。

我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给我妈发了条短信，毕竟在工作期间不能接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然后便换上制服开始工作。

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中途我为了省钱只给自己塞了一个面包，肚子饿得不行，于是下班后忍痛给自己买了一罐泡面果腹，吃完泡面便匆匆收拾好东西去赶春节期间会提前收班的末班公车，紧赶慢赶总算上了车才来得及看了一眼手机。这一眼吓了我一跳，竟然有五个我妈的未接来电，我很惊讶，因为我在信息里面跟她说过今天的工作时间，若非有急事怎么会给我轰了这么多电话过来，我再翻信息一看，这才发觉早上那条信息因为信号问题发送失败，而我当时忙着换衣服工作所以发送后没有来得及检查就把手机收起来了。

我一边暗自埋怨自己的粗心，一边赶紧把电话给我妈拨过去，响了一声，她就接起来了。

“佩红，你还好？”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我没事的，妈，我早上本来想跟你发信息说今天的工作时间，期间不能接听电话，但是信息发送失败了，害你没有收到，白白担心，真是对不起。”我连忙解释道。

“哦哦哦……”她明显放心了下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正打算说点什么，她却抢先说道：“对不起啊，佩红，妈妈不知道，耽误你工作了，打了那么多电话，真是对不起，妈妈下次不会了。”

听她这么说，我反倒觉得心疼：“妈，你别这么说，都是我粗心，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