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窗外反常地下起了大雨。
艾佩与金在磅礴大雨的奏鸣中面对面平静地吃着晚饭。
灯光摇曳气氛宜人。
“你有话要说。”金放下刀叉,看着艾佩欲言又止。
艾佩看着他,“为什么选择放弃安稳生活,跟我逃匿到这里。”
“是你跟我逃,”他平静地说,“又是为什么。”
“安稳,”她说,“我要的只是自由和安稳。”
“那就对了。”他继续吃东西。
“可你本身应该更安逸。”她没有胃口吃下去了。
“没你我怎么可能安稳。”他这样平静的一句话就这样掷进了她的心里,凭什么,将她的心里星火燎原,而自己却置身事外波澜不惊。
她这时候起身,“我饱了,去洗一下澡。”
金默许她离开,盯着她的背影良久。
艾佩坐在浴缸里发呆。
脑中挥之不去宥的死讯,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她今天才知道,想不出宁檬知道后是如何样子,更知道她需要自己却没有出现。
可她又如何能怪金,明明已经承诺他不离开了,可自己心里还是牵扯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越想越难受,脑袋越疼,纠结不下,她将自己侵在水里,直到快窒息抬头,发现自己哭了。
在这里两个月了不曾哭过,今日却哭了。
细听门外有脚步声,走过后停下,她知道是谁。
穿上浴袍静静走出去,发现金正倚在床上,看着她,眼神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稍纵即逝。
这样会隐瞒了。
这样曾经相濡以沫的人也开始渐生隔阂了。
该如何在相处。
“我很爱你艾佩。”他说。
“真的真的很爱你。”
他一遍遍的重复,看着他的眼睛,宝石绿色的瞳孔那样幽深迷人,一遍遍的告白敲进心里,怎么能不动。
她几步上前,堵住了他的嘴,什么都不想听了,就这样好不好。
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再失一次忆,从此之后脑海中只留下金这一个人就够了,这一辈子就够了。
他揽住她的腰,吻她,辗转缠绵。
艾佩倏地提掉了他的背心,然后他的动作停了,离开她看着她。
艾佩无畏地对上了他的眼睛,彼此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窗外大雨依旧,寒冷被厚重的纱幔挡住。
那一夜,她给了他一切。
……
第二天,早起就是阴沉的小雨。
侧头看去身边金已经不在了。
她慢慢抬起头来,轻轻敲了敲额头,然后走下床去,叫着,“金?”
无人回应。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在她没醒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间房间的。
今天……
她暗暗知道不好,连忙跑出去,拦住门口的一个仆人,“金呢?”
“艾小姐,”他低头,“少爷昨天半夜就离开了。”
少爷昨天半夜就离开了。
少爷昨天半夜就离开了。
少爷昨天半夜就离开了。
脑子轰的炸开了,她不可思议的摇头,“怎么可能…”
整个别墅空荡,却仍满满的存着他的气息,这样缠绵入骨,昨夜还肌肤相贴,今日却这样不留一声的离开了。
艾佩深吸一口气,问,“他一定说了什么对吗。”
“少爷说他知道小姐一定会回去救朋友的,以前都是小姐先离开,这次他不想再看到你的背影了,”他说,“他想让你也彻彻底底的心痛一次。”
这样狠的报复吗?
两个月的亲密时光只是一张报复的网,编的密密麻麻,甜蜜层层裹住,就这样让她看不清的一头扎了进来。
“这栋别墅是少爷送给小姐的,已经落到小姐名下了。他说如果喜欢就可以住着,想离开我们也会帮忙看着。”他继续说,似乎觉得不够,“少爷当时真的很伤心。”
确实这样深的报复,总是伤己伤彼。
为什么?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一切都给你了你还要走对吗?
“他还会回来吗?”她红了眼眶,问。
仆人递上一个东西,“这是少爷留下的钥匙。”
所有的情绪被击溃了。
……
艾佩等了他整整十天。
没有一点音讯。他没有回墨尔本,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她都想了,都想方设法找了。
没有,一点音讯都没有。
他还带走了两件东西。
当年他送给她的蝴蝶结戒指和项链。
唯一该留下给她念想的东西,都没有了。
……
雨连下了十几天。
平安夜到了。
……
艾佩坐在空荡的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外暴雨带着摧毁一切的架势。
房间里他的气息不复存在。
毁了整个世界多好。
温暖的波斯毯湿了一块,地上暗红色的酒瓶四处滚落。
电视开着,过去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脸色微红,拿着手机,发送着“生日快乐”给金。
你说过你的生日只会让我陪你过,你忘记了吗。
她显出了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
看着短信发送失败的消息,终于想起自己的一切联络都被切断了。
终于抱着膝盖失声痛哭了起来。
……
terence少爷说,“jacqueline,本公爵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