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澄?”艾佩正看着殷勤的为她端茶送水的安瑞澄,突然听到了男声响起。
两个人同时侧头看了过去,祖站在门口,戾气逼人。
“表哥可算等到你了!”瑞澄扑了过去,“我来中国你都不来接机!”
“谁知道你会回来啊,”祖任凭瑞澄像个长臂猿一样吊着自己。
艾佩被晾在了一边,于是随手翻起了那本书,是安家的历史。
指尖突然触及到了一个名字,她顿了一下,慢问,“可以借我这本书看看嘛?”
难得有她感兴趣的东西。
“如果真的喜欢,”祖说,“书房里有原本,你可以去看。”
“好。”她继续专注那个名字。
……
下午的时候祖就看见艾佩风尘仆仆的准备着,“忙什么。”
“在墨尔本一个咖啡厅认识的一个女孩,她今天出书让我去捧场。”她急急忙忙的套上一条白裙,“要一同吗?”
“怎么这么关心那个女生?”祖浅淡的问。
“就是挺投机的。”她低头,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那就一起吧。”
……
以艾佩生活为主体的书出版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一个女生将这些故事整理成了书籍。
今天是新锐作家perry的新书发布会,她的书籍一出笼便风靡万千少女,文章内容是女生们在青春期姑娘们最爱幻想的故事,而且每一本书的结局,总会出人意料而惹人深省,带着的成熟沧桑,是她们所最喜爱的。
艾佩的故事中,总会有各种性格的女生,轻而易举的带入角色毫不费力。
最重要的是,她的文章,艾佩的故事总会让人读懂了,独属自己的青春。
今天,不仅perry新书发布,艾佩还会到场唱一首歌曲,据说这是送给她最重要的人的歌曲。
没人知道是谁。
在刚刚的采访会上,祖清晰的记得,当记者在问“艾小姐,perry的新书中是你自己的真实经历吗?”时,她的瞳孔漠然到了极致。
她说,
“友情是真的,但爱情是假的。”
就这样否认他们曾经的一切,丝毫余地都没有。
如果可以,我希望没有认识过你,没有喜欢上你。
……
化妆间
导演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提醒一句上场了,艾佩微微答应了,转头,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怎么样。”
“很美。”祖专注于那本书,敷衍的回答。
艾佩笑,将发打散。
……
名流贵族间,香气蔓延。
那似有若无的梵蒂魅香,优雅飘绕四周。
黑色礼裙女人眉眼温柔美艳,楚楚动人。
谈笑间灰飞烟灭。
……
灯光暗淡,只在她身处留下一束白光。
她身穿白色的曳地长裙,美丽如精灵。
头发打理成波浪卷,额前留下一排处理精美妥贴的斜刘海,纯美的优雅。
那种干净,所有人都看呆了。
全场都很安静,全场都在听她讲话。
“一年前,”她缓缓开口了,“我交到了一个最好的朋友,她叫做宁檬,大家应该熟识,当时发生的事情让大家都鄙视她,都咒骂她,当时的我也是,我们在那一时刻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我为了友情放弃了爱情,而她为爱情背叛了我,我恨她,很恨很恨。但是,她现在要做的一件事,让我艾佩,百分之百的佩服她,她要和那个男生离开了,走的干脆利落,不留一点后路,他们没有办法回头,也不想回头。我不知道他们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要这么做,但是,在我和他们两个分开之前,我想为他们两个唱了一首歌,没错,今天,我要为他们,把这首歌唱给全世界,告诉那些墨守成规,道貌岸然的人,他们会在一起,他们是在一起的。最后,希望,她,他,和我身边的他和她,一切都安然无恙。”
perry坐在底下,她只是一个和她们年龄差不多大的女生,没有经历过这些,却将故事描绘的十分传神。
可能是天生有天赋,也可能她做得到感同身受。
《safe&sound》的前奏缓缓响起,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角落一处黑暗。
她不知道他在不在那里。
……
一曲唱毕,掌声雷动,灯火通明,祖坐在位置上看着她淡笑,神情复杂。
瑞澄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微笑拍手。
她神色淡然,笑了,笑得很苦涩。
颈上,两条缠绕的铂金项链;手腕上,两串干净的水晶手链。
都是她曾经的记忆,现在,全成了记忆。
连着爱情,连着友情,似乎要一起丢了。
对,那些和祖,和赫迦,和宁檬的回忆,都要没了。
宴会期间,祖被众多大牌明星缠住,脱不开身,perry锋芒毕露,却低调离场了。
艾佩见此情景就走出了大厅,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她没有打伞,仰头看着昏黄的天。
雨丝落在脸上,轻柔。
曾经的你们在哪里?
150·家人
舞会喧闹,艾佩独自坐在大厅一边,宁檬电话打来,“艾佩。”
“你怎么样了?”她情绪低迷,但却强撑着精神和她说话。
“计划破产了。”她平静地抛出了这五个字。
艾佩崩溃的低下了头,听见宁檬继续说,“麦烯绘手里有赫迦和苏裴洛,宥就不敢有什么举动了,而我……权释被祖遣送到了美国,只要我一有动静,他的日子就不好过。”
“金…金这一阵去哪里了…”艾佩这时候突然想到。
“金这一阵都在忙这帮你追查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说,让你有空就给打他回去,”宁檬接着说,“他已经知道计划破产的事情了。艾佩,这一次不要再为我和宥着想了,和金离开吧,只有这样的一次机会了,再往后就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这句话着着实实的说到了艾佩的心里,终于哭了出来,压抑不住哭腔她最终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挂了电话她马上打给了金,“你一直都在调查什么?”
“你的身世,”金在那头还在忙,“现在承受得了吗?”
“你说就好。”
“你的亲生父母的确不是昂樱夫人和艾伯父,”他说,“而是另有其人,她叫荼拉,一直生活在墨尔本,是澳洲那里大有名气的业界女商人,我父亲还和她有过几次合作,很雷厉风行的女人。”
空气一丝香气蔓延,艾佩熟悉,知道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可是今天明明已经故意盖住了,突然她呢喃,“梵蒂…金,说重点…”
话音刚落她正前方的女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眼,看进心里。
她马上起身追了上去,手机被紧紧地攥在了手里,“等一等。”
女人步子很快,她突然想起什么,边追的同时边找到那个号码,过一会接通,“是你对不对!”
那头没有说话,艾佩继续带恨的说,“为什么不要我!15年了还是打算放弃我对吗!”
电话被倏地扣断了,黑色的跑车在深夜中渐行渐远。
她追不上,哭着蹲在了地上。
“艾佩,”男生走到她面前,抱住了她。
艾佩紧紧拽住金的衣角,“她不要我怎么办…她不要我…”
金心疼的抚着她的发,“adeline,你还有我。”
“别离开我。”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别离开我。”
……
几天后,艾老爷正值大寿,便齐聚艾家宅门进行聚会。
祖在这期间要去参加美国一个金融系辩论会,所以没有出席。
本来就是艾佩下怀。
金也没有来。
……
艾家大席
艾老爷坐镇,艾家所有人都聚在这里。
宁檬,宁迟夫人,昂薰夫人都来到了这个地方,她们受艾佩之邀,艾老爷宠艾佩,便答应让她们入座同聚。
今天不仅是为大寿,更是为艾佩坐稳了祖的女朋友这件事进行祝贺,当然彼此心机谁都看不透谁。
好一场血雨腥风。
……
“我不要白酒!”艾佩淡定的抗议,“我还未满18岁呢。”
服务生嘴角抽搐了几下,一脸“你骗鬼把”的表情。
“你喝了,”她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颤颤巍巍的接过那杯一滴千金的酒,一饮而尽。
“我就说不好喝吧,”艾佩看着皱着眉头的服务员,得意的说。
随即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手拿梵蒂轻轻接触每个人。
昂薰夫人:“什么东西?你拿毛毛虫在手里啦?”
艾博轩:“乖女儿,你想谋害我也别弄这东西,难受。”
艾祈,“你什么时候长毛长得这么厉害了。”
话语俏皮幽默,他们却不知道,艾佩的心,沉到了谷底里。
……
酒过三巡,艾佩端着红酒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们今天,把话挑明了说吧。”
周围人都奇怪的看向她。
“先从你开始,艾祈,”艾佩歪头看着他,“你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她不是死了吗?”艾祈看着她,呼吸微颤。
“不不,”艾佩轻轻晃动酒杯,笑的冷静淡然,“她就在这个酒席上。”她看向了宁迟夫人,“宁迟夫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日本人对不对。”
宁迟夫人后背僵硬了,宁檬接话,“艾佩你什么意思。”
“艾祈有一个姑母叫做井川樱田,”艾佩慢慢的说,“她曾经有一个妹妹,叫做井川合子,她与一位叫宁柯的男人一见钟情,可是由于家族原因她被迫嫁给了艾博轩,也就是我的父亲,后来我父亲和昂樱夫人相恋,她便借此机会假死,埋葬了井川合子这个人,然后以宁迟这个新名字嫁入了宁家,并育有一女,就是宁檬。而她和艾博轩的孩子,就是艾祈。”
第一桩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艾祈不可思议的看着宁迟夫人,而宁檬则不可思议的看着艾祈,“你的意思是,艾祈是我的哥哥,同母异父的哥哥?”
艾佩点点头,“还有第二桩,其实,我并不是艾家的孩子对不对。”
满座寂然。
“昂樱夫人当年的报告上注明的是流产,”艾佩慢慢的说,“其实并没有,她有一个女儿,只是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昂薰夫人抱走了,并作出了流产的假象,骗过了所有人,那个孩子,”艾佩慢慢的看向了昂熏夫人,“就是现在的苏裴洛。”
母女相认,主角不在失去了那份温馨。
“而我,其实是1岁大的时候捡来的弃婴,我和艾祈的血缘报告也是假的,我连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艾佩低头慢慢说,“真谢谢你们养了我这么多年。”
“佩佩,”艾老爷眼神哀怜,“留下来好不好。”
他知道这个孙女性子倔强。
“爷爷,”艾佩笑着看着他,“我都不能这么叫你了。”
现在没有艾家,艾佩就是一个孤儿,毫不值钱的人。
她将钥匙放到桌子上,深深地向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地退出了房间。
她知道她现在连站在他们房间里的资格都没有了。
“金,”艾祈突然觉得事情不好,“你快点去找艾佩,她失踪了。”
他不知道,金就在外面。
……
千里冰封之地,万顷之上。
一栋纯白色的别墅屹立在半山腰上,此刻旷雪纷飞。
山上气温较市内低了很多,车上暖气充足,艾佩来时从飞机转乘跑车,转眼来到欧洲脚下的阿尔卑斯山,未做好保暖措施。
她靠在金的怀里,满心满肺都是他的气息。
不去想宁檬,不去想宥,不去想一切,就这样安安静静,亦或者波澜不惊的在一起。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来了。
艾佩刚开车门就被呼啸而来的冷风止住,金将大衣裹在她身上,抱起她往别墅里走。
“是不是觉得我轻多了,”艾佩在他怀里,笑着打趣。
“是啊是啊,”金慢悠悠的说,“掉了几两肉?”
用这么狠吗?
她被放在沙发上,炉火在燃,金放下她后她打量四周,仆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似乎还是来得有点早,点心都没有准备好,她突然叫住他,“金。”
转头的瞬间被她拉住胳膊拽了回来,摔在沙发上,她转身压在他身上,低头吻他。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主动成这个样子,金也有些惊讶,没有动作,由她主动。
第一次这样享受的激情,第一次她主动告白,第一次她主动接吻。
周围仆人红着脸慌乱的离开大厅,艾佩微微尴尬,起起身却被金扣住了后脑勺,他说,“不要停。”
我爱你,不要停。
艾佩听到这里终于哭了出来,被他揽腰抱在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艾佩,”金附在她耳边说,“如果你放弃一切仇恨,我们以后就永远呆在这里。”
放弃一切仇恨。
不计较自己的曾经,自己的疼痛,周围的人因自己被伤害。
真的可以原谅那些曾经这样伤害自己在乎的人吗?
苏裴洛还被囚禁,赫迦还九死一生,宁檬放弃了宥。
就这样吧,管他们呢。
“我不管了。”艾佩紧紧抱着金,“他们的一切我都不管了。”
金满足的笑了,和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然后续吻,这样不顾年龄,不顾伦理,喜欢就喜欢,哪怕他们说这是年少轻狂,这时不理智的那又怎么样。
后悔的留给未来去后悔吧。
何况永远都不会。
……
中国,咖啡厅
宁檬慢悠悠的落座,只有艾祈来了,这样突然丢过来的微妙关系,让两个人不能如以前那样淡定相处,本来不认识的两个人,突然被一条纽带紧紧地系着。
“艾佩能选择和金在一起,这让我很欣慰,”宁檬说。
“我也是,”艾祈说,“现在他们彻底和外界断了联系,恐怕这辈子都不用联系他们了。”
“很好吧,”宁檬说,“我真的很羡慕金和艾佩,可以这样冷血的抛弃一切。”
“你明明就可以和他们一样。”艾祈看着她。
“我做得到,”宁檬说,“我学得了艾佩,可是宥做不到。”
“心痛吗宁檬?”艾祈说,“他依旧这样。”
“没有什么心痛不心痛的了,”她说,“我爱他,就够了。”
爱他就够了。
“宁檬你变了。”
“如果没有艾佩这个人,”宁檬说,“我根本不至于如此。”
“我会帮你的。”艾祈说,“帮你和宥逃出去。”
“哥,”她第一次这样叫他,“我不想要宥了。”
“……”
“我想召美国的妃诺回来,”她说,“取代艾佩在祖心中的地位。”
“宁檬。”
“不要拦我,”宁檬低头浅浅地说,“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想在证明自己一事无成。”
“我帮你去接妃诺。”
“谢谢哥。”她说,“等妃诺回来了,哥你和曼苏就回伦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