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长乾来了。
温雯知道他来,早早坐在他前往寒山洞的必经之路等他。
“你爸呢?”长乾算出有人在此等候,却不料是阿宝。
“我没让他来,我想和你谈谈。”扶着腰,挺起肚子,温雯不急不缓提议。
见他不说话,温雯轻笑:“我很喜欢这里,却也有一个疑惑,解除五百年前的蛊术之后,苗疆一族何去何从呢?”
“你想如何?”长乾换个姿势,看样子打算听她说下去。
温雯往远处看去,沉道:“山外又是什么样子呢?”
长乾一沉,他没去过,不知道,不过,她怎会不知道。
“你和云峤不是出去过吗?”带着几分讥讽,长乾反问。
“我不是阿宝,你不可能猜不出。”温雯看向他,“虽说长得像,性子应当不一样吧,您不会认不出来。”
长乾看她一眼,表示默认。
她的确不是阿宝,阿宝文静贤淑,识礼知仪,她和谁说话都一样,无礼至极。
温雯绝对想不到,她比较随性的行为在长乾看来是无礼至极。
“我想让山里的人都走出去,以后想去哪就去哪,不再因为蛊咒之术连累世代苗疆族人。”突然,温雯说出很久以来的想法,“出去的山林,不仅被下了毒还有咒术,苗疆每代圣女都活不过二十岁,如果我可以,我愿意为了打破这些努力。”从长祭那里得出,长乾的心结在于第一任妻子与儿子。
第一任妻子是圣女,二十岁之时离开,而他的嫡子也因为圣女离开苗疆一族,至今杳无音询。
“你?”长乾疑问。
“您不信?”温雯轻笑,“您不信我,却也不信月牙石,对吗?”
闻言,长乾满眼戒备。
那日月牙石穿过石墙不见他便猜测天女降世,可是看到“阿宝”之后却困惑了,现在看她自信的样子,九成是真的。
天女降世,百年一遇。
“今晚我来等你,不是来妥协的,你答应的话,我放你走,你若是不答应……”说到这儿,温雯顿了顿,长乾看着她,似乎在说她一个孕妇能做什么。
见他镇定自若,温雯又道:“镇蛊瓶被峤哥拿走了,你可知道?”
闻言,长乾握拳。
“苗疆一族之事,我说到做到,若是做不到,尸骨长埋此地如何?”这是诺言。
“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长乾冷声叱问。
温雯看想长乾,以前所未有的坚韧道:“我想让苗疆一族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和其他族人一样随意走动,不受山谷以及多年来恩怨的束缚。”
“就你?”长乾嘲笑。
“不是我。”温雯解释,“是我们。”她需要苗疆一族有威望的人的支持,长乾也不例外。
攘外必须按内,她出去之前必须做的。
自从知道镇蛊瓶失踪,温雯已经谋划出门,出门之前必须将长乾拦下,最好让他安静下来。索性镇蛊瓶和他儿子有关,云峤是他的独子,根据长祭的陈述,温雯笃定长乾可以等她一段时间。
苗疆一族一向不敢轻易许诺,一旦出口,必须执行,否则不得好死。
“你若信得过我,半年,我把峤哥寻来如何?”这叫缓兵之计,不知那叫云峤的男子是死是活,她只能在半年之内青找回镇蛊瓶,大海茫茫找人,她尽力。
如果她猜得不错,现在这个峤哥正拿着镇蛊瓶做什么事,还不是好事。这应当也不是长乾所希望的——据长祭对他的了解。
长乾终于选择相信温雯,当然他不会空着手走。
他将长祭最宝贝的草药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