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不是这儿的人。”温雯回道,她俩讨论的不是池潜吗,怎么转向她了。
“你竟是我等了一百多年的人。”
书禾若有所思,神色复杂,不知是悲是喜。
……温雯笑脸一滞,什么叫等了一百多年的人,再者,朋友请你不要这么快就转移话题好吗!知不知道她很着急。
见温雯疑惑,书禾沉道:“这事说来话就长了。兴许是天意吧,一百多年前,我刚出生赋予极高的学习蛊术的天赋,为的便是等待改天换日的异界时空的人的到来。”
改天换日,温雯半信半疑。池潜的确不像平凡之人。
“你不信?”书禾走到窗前,背对温雯,沉道:“这还的从五百年前说起。我们苗疆一族千百年来擅长巫蛊之术,百余年才诞出一命圣女,圣女为守护族人而生。五百年前,决逐两帝之争牵连我族,进而引发我族即将灭顶之血案,苗疆一族差点因此灭绝于世。当年的族长觥不惜逆改天意,以血为誓,立下五百年诅咒,换来苗疆一族安居隐世。”
“决为了战胜逐,利用卑鄙手段威胁苗疆巫蛊一族族长觥为其办事,并用使计将觥送到逐身边。逐一向喜好四处招募谋士,手段却与决有过之而无不及,明面上对觥恭敬,暗地里却玷污觥的妹妹,命巫师觥作为自己的国师。怀恨在心且走投无路的觥依照决的指示在取得逐的信任之后在他身上种下蛊毒,种毒之人变得嗜好杀戮,性格反复无常,此毒无解。不久,逐失去民心,决以请天命、清民祸为由挑起战争。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役,决最终夺得天下。
因此蛊毒及其阴邪,中毒之人逐的子孙后代中男子皆被此毒纠缠一身,而唆使施毒之人决也因此受到上天惩罚子嗣凋零,若是双方其中之一后代若是断绝,另一方也会跟着断子绝孙,两者生死与共。而施毒之人觥也受到惩罚英年早逝,祸及后代。”
说了这么多,见温雯心不在焉,她奇问:“你怎就不好奇问问其他的,例如决逐的后代。”
“能不能先把池潜弄醒再细说。”历史与她有多大关系,现在她只想救池潜,再者这突然来的信息量好大。
温雯急切恳求,她真担心书禾沉浸于历史中,等故事结尾耽误救池潜。
“急什么,”书禾朝她笑了笑,不急不缓的,转而又沉道:“觥族长以血为咒,有损阴德,祸及子孙后代。这血咒不仅让决逐二帝的子孙后代生不如死,也让苗疆一族得了一种怪病,生前健康安乐,临终时却死无完尸。而每百余年才出现的圣女更是代代活不过二十岁。”
“只有长觥族长立下的百年诅咒,三族人才能安生。百年前,无意中,我遇到以为得道高僧指点,让我等一个来自异界的人将我毕生功力传与她以救世,何奈此中发生变故,不得已中,我只得化一个幻境等人来。”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等了一百多年的继承你毕生功力的异界人?”温雯疑问,书禾不可置否。
温雯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没准来自异界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
温雯把书禾问到了,书禾想了想,温雯现在突然出现的确没有什么征兆,倒是三年前有过一次异象。
不过,她书禾的幻境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凡是经过的必定是有缘者,也是上天的指示。她制造的幻境时限将至,将毕生功力传给温雯是唯一的选择。
这姑娘看着是个心地善良、品性端正的。
“就是你了。”书禾先是肯定,转而又道:“如果不是你,你就去找那个人,或者那个人也来找你。”
怎么有种媒介的感觉。
温雯暗叹,现在是死不了。谁又想到事情竟会转变这样,温雯想到一个问题:“传给我,你就要走了对吗?”
书禾不语,思绪飞到远方。
走,便是飞灰湮灭。
温雯也知道她所想。这个时候的书禾,灰飞烟灭有何惧,只是一旦幻境破灭,她留下的最后一丝属于她和章泽的记忆也没有了。
温雯道:“之前我看过一位女子写的一句话: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替代。爱情,往事,记忆,失望,时间……都可以被替代。但你不能无力自拔。这是她对人生的思考吧,我会喜欢上一件东西,但不会很久。我也曾爱上一个人,最后痛过了也有消散的时候,顶多一两年。不像你,爱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真的能爱这么久吗?不会厌烦?身边不缺乏相爱的人,爱来了什么都是甜的,爱走了苦了一段时间便没什么事了。说到底,很多爱情还是抵挡不住时间与生活的考验。”
“兴许是对爱的深度不同吧。”书禾笑道,眼中带着怀恋,“有的人爱的是皮相,还有人爱财富,有的人爱的是内涵,却有人人爱的是心中的想象,有的人爱的是此刻的这个人……”她看着温雯,笑中带着几分怨恨,“我爱的是章泽的全部,百年来在记忆中穿梭,看着他活在眼前却摸不着,过去的恩怨早在百年来已经消散,唯独散不去的是他给我带来的温暖。为了等你来,我不能陪他一起离开。我将最后一丝精气与怨气化作幻境,你来了,我也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