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眠夕朝北墨染招手,把手里的果子塞进他手里,“你就在边上仔细看着,先学个样式,等日后再仔细教你。”
其实南奕这病也就是感了风寒引起的发烧,一眼便能看出来。
眠夕三根细白的手指轻轻搭在了他手腕的寸关尺,皱眉闭着眼睛感受他的脉象。
浮紧居多,果真是风寒脉。
将道长师父的招牌把式学得有模有样,就差长把胡须捋着了。
在外行人眼里,她切个脉就觉得整得特玄乎,外行人北墨染看得又认真又操心。
“浮紧居多,乃伤寒脉,南公子,你可觉得头晕恶心,头重脚轻,身体发热又不出汗?”
北墨染向南奕看去,见他果真点了点头,又去看眠夕。
她说,“现下正当夏,依南公子的体格,也不该染上风寒,是去过什么地方了?”
南奕还未开口,北墨染一拳锤在掌心,“这么说便是了!他今早才从山上下来,昨夜又在外面睡了一晚,就是这么染上的!”
想了一想,发现的确很说得通,十分有道理。
继续问,“皇婶你真厉害!这个我得学,那接下来该开什么药给他?”
其实她更想八卦八卦,人南奕的事,你怎么都知晓得这么清楚?
那边南奕也在心里想,为了这趟,我岂止是住在外面那么简单!我还特意上了趟凉岷山,又在夜里脱光了衣服埋进雪堆里熬了一宿,这才终于染上了风寒。
又马上顶着发昏的脑袋,找到了北墨染。
“这个简单啊,趁着病情还早,回去喝桶水蒙着被子睡一觉,夜里出了身汗,第二日醒来大概就能好了……哦,最好有个人好生照顾着,若出了汗又受寒了,也可能第二日起不来床,病情越加厉害。”
“那可怎么办?这家伙独来独往的,除了只滚滚,哪有半个人跟着?”
眠夕想了想,瞥见靠在树下乘凉的言淮,心里有了个主意。
“你看要不这样吧,南公子在封幽孤身一人,你同他又是深交,正好言淮家是开客栈酒楼的,要不这几日你们先住到他那里去?南公子这是个难得的典型病例,你拿过去好好研究,试试看能不能把他医好……啊!对了,我屋里还存了箱北煜宸送的医书,可以先借给你搬过去看看。南公子,你觉得如何?”
南奕脸色不错,笑眯眯地看着北墨染,“如此,也好。”
眠夕一巴掌拍了拍北墨染的肩膀,“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好好努力啊殿下!可别辜负了南公子的一片心意!”
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别扭。
夜色浓,屋外的长灯亮着,房间熄了灯笼,窗格子的月光如练。
眠夕刚刚有了睡意,正浓时,迷迷糊糊有双手轻轻把她搂进了一个发凉的怀里。
静静地侧躺在她边上,凉凉的沉香味十分熟悉好闻。
她抓住他的手,两条手臂摸索着伸过去抱住他的腰身,脑子其实还未清醒。
在他胸前钻了钻,语调软糯,“……好久不回来,去哪儿了?”
北煜宸越发将她抱紧,衣襟上沾染了些她院里的栀子花香,“有些事,刚从相柳回来,想你想的厉害。”
她脑子渐渐清醒,静谧的夜,互相抱紧对方,闻着对方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十分安心又满足,舍不得睡去。
他说过待天气暖和些了,就同她拜堂成亲,可如今都要进入伏暑天,他却不再提这事,会不会是忘了?
但他说过,也不会骗她的。
眠夕往他怀里缩了缩,抬头借着月光看清他棱角分明的脸,尖细的下巴线条十分好看,脖子修长。
她伸出只手去摸他的头发,拨开额前碎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脸色可不大好,该是累了吧?是不是很累?”
连夜跑回封幽,甩了别人整整半日的时间,怎么可能会不累。
“你要是再主动些,再累都值当。”
他这句话是抵着她的鼻尖说出的,气息炽热,都是沉香的味道。
说完下一刻就直接咬住了她的唇,真是不得了,半夜玩火,又该让他难受一整夜了。
她的牙齿微启,他就趁机强势侵入,舌尖顶住她的舌头,刻意挑逗,落下一口在她唇上,她吃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北煜宸理智差点就飞了,一根弦绷得又紧又痛,硬是被他死死压住。
及时结束了这个火热的吻,呼吸却是极度不稳,“睡吧,今晚我陪着你,这段日子我都会待在封幽。”
眠夕脸色绯红,呼吸急促,头靠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凶猛有力,一下一下撞击她的太阳穴,产生共鸣。
他每次都会点到为止,停在这里,她又庆幸又遗憾,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抱着他的时候又觉得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