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夕当时听完后就懵了,他干脆住在书堆子里得了!
其实还是有些怀疑的,十几二十个房间,那么多书,他真能一字一字地看完?
今日可逮到机会去瞅瞅。
北煜宸向来不喜好别人动他的东西进他的领地,所以除了日常必要,他的宸风殿一个下人都没有安排进来。
眠夕早摸清了他这个脾性,四肢伸展得格外放松,在走廊道大摇大摆地晃悠着。
十几间房,她随意挑了几间进去,几百轴书卷,她信手从中抽了一卷。
令她目瞪口呆,几乎每一次信手,抽出的书卷上几乎都记过他的批注,那放肆洒脱又隽美的字体,一眼便认出是出自他手。
眠夕默默合上书,默默合上房门,默默忘了眼那排无止尽的房间,心中对北煜宸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平常真是看错他了,以为他一个专业带兵打仗的,文化程度可能有些欠缺。
可有些人他就是完美的令人牙痒痒,当他穿上铠甲便是将军,脱下又是有模有样的儒雅墨客,肚子里装的墨水也能把你淹死。
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也该去干正事儿了。
沿着右手边那放着北煜宸日后要看的书的**间屋子走下去,到底儿,便是他睡觉的地方了。
宸风殿进出也有很多回了,说实话,北煜宸的正屋儿,她还真没有去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就要拿到骨笛太兴奋,她开始有些紧张。
最后一间房间,拐个角就到了他睡觉的地方,可那最后一间房的灯,咋还是亮着的?
眠夕这回真紧张了,脚步放得特别轻,心仿佛就要跳到嗓子眼上来了。
他还没有睡下,这似乎,同预想好的,有些不大一样。
轻轻地挪过去,她小心翼翼的趴在门板子上往里头瞅了几眼。
他果然还在里面,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眠夕从未见过他认真做事的模样,也未想过他认真的模样竟是这样好看。
但是看他这副微倦模样,心里又有些发疯,不好好吃饭,还不会好好休息了?
身上又受过那么多伤,北煜宸,你到底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他是侧对着门口,低头时额前放下的几缕细碎的发遮住了点那双漆黑的眼睛,她此刻甚至想站在他案前,做个红袖添香的小侍女。
想着想着,他竟起身,颀长的身形遮去了大片烛光,然后弯下腰去吹灭了案前的灯。
回身时正好面对着眠夕方向,估摸着是要去吹灭房里其它的几盏灯。
眠夕吓了一跳,迅速躲开,刚刚不容易平复的心跳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上来了。
他要出来了?要去睡觉啦?这可咋办?
扭头看了眼身后,干脆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飞快地闪进了他的房间。
看来他真是累坏了,出房门竟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想人想的太过头了。有些无奈,有些荒唐,又有些……甜丝丝的。
哦,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他的房间大的很,几乎有清枫院大殿那么大。
有个隔间,里面竟然是个巨大的水池,那是专供他疗伤用的。
齐漠通常会在离开前给水池换新水,水里尽数放些奇奇怪怪的药草,然后在外面水池下烧柴火,一池水慢慢发热,冒出氤氲药香的湿气。
北煜宸每日睡前都要泡上一个时辰左右,据说能治好各种长年累月的内外伤。
眠夕哪里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习惯,整个人一声不吭就塞进了床榻靠墙的边缝里,大气都不敢出。
眼睁睁地看着他推门进屋,然后合上房门,然后一边往里走,一边……
开始脱衣服?
眠夕大惊失色,子曰非礼勿视,虽然他北煜宸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但他们从成亲到现在一直都是保持着纯洁的友谊关系,他偶尔是禽兽了些,可他到底还是没有动过她。
眠夕下意识的就要闭眼,他脱下外衫后,腰间那只骨笛明晃晃地在她眼前转了个圈,原本就要紧闭的双眼一下瞪得特大,死死盯住他腰间的小骨笛。
只见他把外衫随意地搭在屏风上,又把骨笛取下,丢在桌面。
她视线一直追随着骨笛,再抬个眼,顿时有一种头昏眼花的眩晕感,一张脸火烧似的烫了起来,赶紧伸手捂住快要失控叫出声的嘴,心跳跟一面敲的不停的锣鼓似的。
这厮不知何时已经把身上的衣物扒了个精光,那宽阔的肩膀,那精壮的腰身,那性感的……三角形……那线条均匀的长腿……
尺度有点大,看得某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她眼睛看得发直,口里喃喃一句,子曰……非礼勿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