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夕这几日的胸闷气短似乎找到了破口之处,言淮说的那个下水道终于捅顺畅了。
阿九去打仗了,竟然还是因为她?天曼公主、和亲、北燕......
梵凌山这八年,同师父学医,同阿九打鸟,同言淮抢戏文,同小白去山里找白安草,同小麻聊八卦......那些距离自己这么遥远的东西,竟然会找上她。
“皇上在找你,你若同我回去,嫁去北燕,阿九就会回来了。”
“我......我要去问问我师父......”
“不用了,道长我来时便去拜见了,他没救起阿九的母妃,现下能救阿九,他定然是同意的。”
开春,琉璃华瓦上有化了的雪水滴落,包裹着晶亮的阳光,晶莹剔透。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传来殿下已经带兵平安回城的消息,越若华这些日子来绷着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高兴地见人就赏,站在王府门口已经等了足足好几个时辰,好在天气放暖和了些。
天放暖,快到了小白脱毛的季节,眠夕最近闲得慌,于是便爱上了遛小白,一人一狗,一前一后,在山林间走来走去。
眠夕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直到前面的小白回过头来冲着她身后一边吠着一边甩尾巴,这才晃回了神。
“小白......”
“十三。”
眠夕半蹲下去的身子猛地一僵,还来不及回头,一只略冰的手掌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发顶,温柔地揉了两下,这动作太熟悉,不知为何,她的眼眶里竟有些发酸。
“阿九......你,你回来了。”
她扯出一抹极干净的笑,回头望着他。
弋璟琛一看就是从凉口刚刚赶回来的,身上染了点血迹的战袍都未来得及换下,如墨的发丝垂在耳边,他白皙的面容柔和极了,揉着她的发舍不得放下。
“嗯,刚刚从凉口回来,先让司徒修回烟都了。”
眠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稍稍偏了偏头蹲下身子,搂住小白,抬头看着他,语气一派轻松,“正好,阿九,你带我一同回烟都吧,听说皇上在寻我,要我去趟北燕成个亲。”
探过去的那只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身后甚至还能听见靠在枯树边上言淮应景的叹气声。
弋璟琛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眠夕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阿九,但她却一句话都不大愿意说了,低头去顺小白的毛发。阿九很好,只是不该对她好。
正如言淮语录,暗恋就像一棵草,你不及时拔掉它就疯长。不过有时就算你及时拔掉了也阻止不了它一意孤行地疯长,野火还烧不尽,春风它吹又生呢。
“回烟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