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夕身形仿佛定住了似的站在原地,吓得一愣一愣的,倒不是被这人给吓着的,而是被小白这只二货莫名其妙的举动给吓呆了。
她不可思议地抬手指了指不知何时爬上床去并且不知何时以如此暧昧亲密的姿势窝在玄衣男身边的小白,“小白你......你脑子给猪肘子踹过了吧?还有你......你们......我没进错房间?”
“你的狗好像很喜欢我。”玄衣男抬手摸了两把小白的毛发,那叫一个自然,那叫一个顺手,抬头看眠夕的眼里有明显的笑意,“哦,听说它叫小白是吧?你的小白好像很喜欢我。”
小白不知抽了什么西北风,突然兴奋了起来,先是在床上蹦跶了两下朝玄衣男吠了几声,又跳下床跑到眠夕脚边在她裙袂上蹭了两下,冲她吠了几声。
这世道是怎么了?难道小白发情了?可这货明显是只公狗啊!眼瞎么?
“你叫眠夕?过来。”
玄衣男倒是丝毫没有做为一个客人,一个被救的客人,一个在生死边缘被救回的客人该抱有的感恩,她之所以用了诸多的形容词并且以情感层层递进的形式来修饰他的形象,只是为了想让大家彻底明白,在对待自己的恩公时,首先应当客气和礼貌,这是基本,然后当然要学会报恩,并且是属于那种滴水之情当涌泉相报的报恩。
如果大家都懂得这个道理,那么,世界该有多么和平与幸福。
然而,这个世界上多的大都是像他这样不懂得报恩是什么东西的人。他气定神闲,恢复得不错,又见她站在那里不动,拍了拍床边上的空位,朝她招了招手,“站在那里做什么?坐我边上来。”
不知为何,在某个瞬间,她忽然觉得,只要人长得不错,似乎不懂得报恩也是可以被原谅的,特别是像他这种长得特别不错的人。
身体表现得也很诚实,乖乖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给你上了阿九给的疮药,阿九说很有用的。感觉好些了吗?你流了很多血。”
“阿九是谁?”
“是我师兄,他帮我把你带回来的。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上回问他时也没回答,眠夕想,可能是这些走江湖的,都不大喜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喜欢搞些地下工作,于是补上句,“我在这里他们喜欢叫我十三,你呢?你在家里排行第几?”
玄衣男认真想了想,答:“十七。”
眠夕:“......”
这可真是个庞大的家族,“那我以后就喊你十七了。”
“嗯,还是叫野猫比较好听些。”
“......”
十七在眠夕这里换了七次药,整整待了七天。
小白倒是跟他混得越来越熟络。第八日夜里,十七泡完草药澡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胸口和后背的伤恢复速度惊人的快。
由于眠夕暂且算得上是他的主治大夫,每日这个时辰,不得不看一回美男出浴图,尽管打小便在男人堆里长大,但毕竟师父管教严格,除了阿九和言淮,把道观掀个底朝天也找不出像十七这种好身材的男人出来,现如今她不仅得看衣冠楚楚时的,还得看裸着的,真是......真是上辈子积下的眼福啊。
某人**着上身坦荡荡从她眼前走过,她捡着草药的手抖了抖,某人在视线余光里往床上坐了坐,她的手又抖了抖,某人声音不冷不热在耳边响起,她还是不争气地抖了抖。
“是我坐过去,还是你自己坐过来?”十七沐浴完后微哑的嗓音幽幽地在面前响起。
“当、当然是我过去啊!你身上有伤。”眠夕抱起纱布,挪到床上十七跟前。
他靠坐在床头,一只手懒懒地搭在半支起的膝盖上,整个人又狂又傲的,倒没有半点的令人不舒服,仿佛这便是他浑然天成,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场。
眠夕总算明白,这个人,绝非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