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妍这一记让人始料未及的凌厉手段,使得举座侧目皆是讶然不已。一时之间交头接耳的声音鼎沸在敞亮的大厅内。
“那风知妍跟随她娘自幼习得几层医术我倒是知道一些。她是什么时候会这么厉害的武功的啊?”
“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们也是庶出的孩子,平日对风知云敢怒不敢言。如今她风知妍率性出头教训那跋扈的嫡出小姐,岂不顺了我们的心意?”
“我们高贵的千金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衣不蔽体的,我都替她尴尬哦!”
“重点是——嘻嘻,你们看哪,她方才说的受伤的部位,根本就是一片白皙,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风知云这是打自己的脸哪……”
那高坐在席的萧禹见到风知妍这般羞辱风知云,诧异不已之余,不仅没有对风知妍心生厌恶,反而颇为欣赏地瞧着她。
这一招虽然损,但比起口头上无谓的辩白,却是最有力的证明自己被诬陷的手段!
听得满耳的喁喁细语的声音,风知妍本人却是对众人的反应不以为意,她素来奉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行事准则为圭臬,待撕碎风知云所说的部位布料后,便潇洒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轻慢地落座,一脸玩味地瞧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风知云。
那风知云后知后觉,待反应过来之时,早已经衣衫褴褛地曝露在众人灼热的视线内,瞬息间只觉扑面而来一阵尴尬。
“啊——”她厉声尖叫,旋即蹲下来扯过茶几上贴放的桌布狼狈不堪的裹在自己的身上。
她虽平日嚣张跋扈,却也自幼承闺训,修礼节,知荣辱,如今被风知妍如此羞辱地对待,当既是难堪万分,抬起泪眼婆娑的脸蛋,冲着满脸愠怒的大夫人哭号:“母亲,你要为女儿做主,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风知妍这个贱人——”
那大夫人见女儿哭得肝肠寸断,旋即是起身,趋步行到风知云身边,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然手将其揽入怀中,无限疼惜。
“女儿莫怕!我今日便是拚着背负赏罚不公的骂名,亦要为你出这口恶气!”
她先是轻言细语地安抚了风知云几言,然后目光凌厉地射向闲坐在木椅上看好戏的风知妍。
“来人!依家法,将风知妍押下去廷杖五十!至于廷杖之后她是死是活,生死由命,怨不得别人!”
在大夫人语音方落之际,门外旋即一哄涌入数名相府带刀侍卫,皆是青衣劲装,一瞧便是底子不弱的修武之辈。
他们听命于大夫人,听到她的怒喝之后立马朝风知妍行去,作势要将其拿下。
“慢着!”风知妍也不是好惹的人物,旋即冷声斥喝众侍卫后退。
众侍卫见风知妍一脸凛然无惧的姿态,一时之间也被她那副气场吓住,旋即不由自主地暂停住脚步,为难地站在原地。
“夫人您好讲道理!是您之前问我如何证明自己没有打伤风知云,那我现在不是给你证明了我没有打伤她了么?何故她风知云砌词诬蔑我不用受到惩治,而我风知妍无罪之辈却要吃家法?夫人你如此行事,如何教在座兄弟姊妹信服?!”
风知妍原本是冷笑着瞧着大夫人的,说道此处,又把目光投向一直缄默不语的萧禹,心念一动决定把反诘之语上升一个层次。
“况且今日太子殿下在场。所谓‘凡为家主,大理须明’。您这般偏私亲女,处事不公。岂不让太子殿下误以为我相府家风素来如此蛮不讲理?自然如果您执意不秉公处事,我风知妍也无话可说!但您这般,便是教我相府,教我父亲丞相大人,见笑于天家,见笑于群臣,见笑于黎庶!”
大夫人被风知妍的咄咄之词说地一时语噎,但她素来知道,太子根本不喜欢风知妍,她便利用太子的这点私心,旋即把目光投向太子,示意他解围。
萧禹见大夫人一脸求助的望向自己,其实此时的他对风知妍由粗蠢到聪慧的转变已经燃起了探究欲,不大愿意就这般让风知妍在五十廷杖下香消玉殒,但是他又像看看她如何应对,权衡之后决定违心地站在大夫人之边。
“既然是相府的家事,本宫虽说是太子,但亦不方便插手。所以依本宫来看,此事还是夫人自己裁夺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