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晞靠在沙发上，静默了几秒钟，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不想看到萧凌娶你，所以才把你带到这个地方藏起来，让谁也没有办法找到你。”

他直视着白芷馨探究的眼神，口气是那样的理所应当。

“元晞……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萧凌在哪里？那一枪，有没有伤到他？”白芷馨软下口气，期望陆元晞可以理解一下她的心情。

但是，陆元晞一点也不理解，或者说不想理解她对萧凌的关心。

他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了根烟，点燃后放到嘴里，优雅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后，眼神转到了别处，声音有些空灵，“死了。”

不带什么感情温度的两个字，却震得白芷馨踉跄着摔倒在地，泪水毫无预兆的涌出眼眶，逐渐从脸上滑落到脖子里。

“芷馨……你别这个样子。”陆元晞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过去欲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挥开，根本不让他靠近。

白芷馨静静的流了一会眼泪，突然又冷静下来，隐隐觉得陆元晞口中所说的并非事实，因为刚才他没有看她的眼睛，证明他说了谎，所以心虚。

“陆元晞，你告诉我，这些事情都是你策划的？那个叫‘轩’的人，是不是你？”白芷馨再次拒绝陆元晞想搀扶她的举动，仰头看着他，语气哀伤的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隐藏得实在太好，居然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陆元晞被她眼中的失望触动了内心，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竟不知是该扶她，还是不该扶她。

他狼狈的别过头，温柔道：“这件事确实是我所策划。但你口中的那个‘轩’，我并不认识。”

白芷馨在心中猜测着这句话的真实性，但又觉得既然他已经承认是自己策划，承不承认自己是“轩”，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萧凌身上那一枪，也是你叫人开向他的？”白芷馨一字一句的问他。

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陆元晞，记忆中的元晞明明阳光乐观，每每出现，总是带来一阵和煦的微风，抚平身边所有人的哀愁。

为什么……突然会变成了这样？

陆元晞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嗯”了一声后，继续说道：“今天所有一切都是我设计的，目的是为了把你抢到我的身边，就这么简单。”

“你疯了？！”白芷馨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置信，“陆元晞，我和萧凌已经领了结婚证，我们是合法的夫妻。另外，你也跟孙嘉月结了婚，怎么可以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最后，我的心中只有萧凌。”

“我没有疯，芷馨。”陆元晞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的右手，轻轻替她抚平有些凌乱的发丝，看向她褐色的眼瞳，似要望进她的眼睛深处，“和孙嘉月结婚这件事，非我所愿。至于，你和萧凌……只要过了2年，就会自动离婚，不需要担心。你说你的心中只有萧凌，可我的心中也只有你啊。”

他话语温柔，只是眼神却充斥着疯狂。

白芷馨避开萧凌的手，将自己的身子略微往后挪了一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陆元晞，你太荒唐了。我要去找萧凌，你放我走，我不会留在这里的！”

陆元晞直起身子，一瞬不瞬的俯视着白芷馨的脸，嘴角含着一如既往的暖笑，“芷馨，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走不出去的。至于萧凌，他真的已经死了。如果你不信，那就算了。”

白芷馨脑海中只剩两个字：疯子。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如果他真的死了，那我也不会苟活的。”白芷馨语调狠厉。

陆元晞的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但转瞬即逝，不过被白芷馨眼尖的捕捉到了，背后渐渐生气凉意。

“芷馨，你真的要这样吗？难道……你不为璇璇考虑一下？”

“陆元晞，你竟拿璇璇威胁我，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白芷馨只觉自己有些气血翻涌，喉头传来淡淡血腥味。

她实在没有办法相信，曾经温暖得像是太阳的一样的男人，居然会是如此的可怕和阴暗。如果她有轻生的念头，却还必须顾及璇璇这个女儿。

“你把璇璇怎么样了？”白芷馨的声音带了哭腔，“元晞，你不要动璇璇，她还这样小，什么都不懂。你忘记了吗？她一直都很喜欢你，总是叫你‘元晞叔叔‘，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她哭得有些疲惫，整个身子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瘫软在地。

心中，实在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对萧凌的，还有对璇璇的。这些复杂的情绪，一直盘旋在她脑中，逼得她快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