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校同志你有什么好主意?”
没办法了,顶多回去被秃鹰训两句,自个儿媳妇儿总不能让她受委屈,颇为无奈的说了句:“就正常的往前开,他来查的我去应付。”
前方一共也就两个交警,估计也是临时在路边抽查,但是恰好被苏沐他们碰见了。
穿着制服大腹便便的男人敲了敲苏沐的车窗玻璃,示意她摇下来,不知道车里坐着的什么人,但是看那么普通的车肯定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说话的态度自然也就敷衍了很多。
“把驾照拿出来我看看。”
陆奕铮先一步拿出不知道是什么证件,那人将信将疑的看了眼车里的男人,
方才没仔细看,现在一瞧竟被他那吓人的气场逼退,狗腿的问了句:“您这是要去哪儿?”
万万没想到这样一辆小破车里竟然坐着如此大的一尊神。
男人没有看他半眼,语气淡淡的说道:“不该问的别问,有事让**直接找我。”
说完就示意苏沐开车直接走,留下那人在原地措楞了半天,这人竟然连局长都认识,还敢直呼他的名字,自己刚刚没说错话吧。
成功逃脱盘查,苏沐挑眉看向陆奕铮,没想到这货官腔说的一套一套的,还敢用自己的身份‘欺压’人民的公仆。
“陆上校深藏不露啊!”
像是没听懂她的话里有话一般,撇过头看向旁边隐隐藏着笑意的女人,小妖精,也不看他到底是为了谁才这样做的,竟然还敢拐弯抹角的嘲讽他。
“我没露出来的还有挺多的,你要看看么。”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找到机会就调戏小丫头。然,驾驶座上的某人像是没听懂一样,一本正经的开车,丝毫没有方才玩世不恭的样子。
装的还挺像样子,都快让陆奕铮以为她本来就是如此了,浅笑一声,阖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那边,清晨还算比较凉快,微微有些凉风吹在身上,傻子漫无目的的在火车站附近游走着,遇到前来的路人就上去讨要一番食物,但还没走到人家前面就被赶得老远的。
渐渐的有些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傻子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紧不慢的走到火车站外围的阴凉处靠着休息。
不久后,一个身着灰色上衣的年轻男人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环视了下四周,略怀深意的问道:“干活不干啊?”
傻子睁开黯淡无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那人看他不回答,依旧锲而不舍的问道:“你家哪里的?”
“二十几。”
“几岁了?”
“家住河上的。”
“哪个河上的?”
“河边的。”
心里大概有所了然,问完话之后,灰衣男子四处打量了一番,转过身径直走了。
傻子掀开眼皮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面无表情的继续收回视线,阖上眼睛睡觉。
半晌,耳朵里的小型接听设备里传来一个男声,“哥,凉皮铺子,接头。”
一瞬间清明,傻子睁开混沌的双眼,恢复之前痴呆的样子,懒洋洋的站起身来,眼神四处瞟着,像是漫无目的般的瞎走着。
目光捕捉到之前那名前来搭话的灰衣男子和另一名白衣男子正在凉皮铺子交谈着,仅一瞬间,快速移开自己的视线,并且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傻子找准目标,走上前去,将一个不知道是谁吃剩的凉皮一口气倒入嘴里,还把汤喝的一干二净,像模像样的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痴傻的将碗随意的丢在桌上,弄出些许声响被老板发现,冲过来就是一顿谩骂:“滚,赶紧滚,别在我店里。”
眼神极其嫌恶,双手一直将他往外赶,坐在一旁的那两个男热将傻子的反应尽收眼底,两人无声的交流了一番,很默契的统一了意见。
找来老板匆匆把钱付了,便跟上傻子的步伐。
那边,除去路上的一点小意外,其余的都比较顺利。
两人把车停在火车站旁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恰好看到那两人正找上傻子在说些什么,离的太远,加之又是背对着,所以无法从嘴型上判断出到底在说些什么。
陆奕铮指了一下远处浑身脏兮兮的男人,转过头和苏沐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目标人物,旁边的两个人会带他走,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跟踪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那两人没和傻子说多久就将人带上黑面包,还特别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才敢走。
跟踪这种活儿,苏沐前世干的不少,所以听到陆奕铮说,她便了然。如何做到不跟丢不紧跟,但又不能被发现,这是一项技术活。
“知道了。”
苏沐淡淡的应声,收起之前和调侃陆奕铮的表情,恢复以往冷静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发动车子,慢慢的跟上前人的面包车。
男人对她显然是完全相信的,否则也不会让她来开车了,面上半点没有担忧的神情,相对比较放松的靠着,时不时帮盯着前面的车,其余时间都在悠闲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那个流浪汉是什么身份。”
苏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车辆,虽然那人穿着破烂,行为举止都很像个傻子,但在那两个男人来找他的一瞬间,分明看到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兴奋。
由此可以判断出这个人不是真的傻,而是在装,并且那两个人就是他要等的人,之所以装扮成这样不过是为了引起那些人注意而已。
陆奕铮转过头看到她认真的侧颜,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暂时保密。”
那个人看起来就不像那种常年锻炼的人,身形偏瘦弱些,特别是那张凹陷的脸颊,像是几年没吃过饭的人,总而言之,是军人的可能性很小。
“上校同志,我连任务的对象都不了解,无法很好的配合你工作。”
男人难免掩面失笑,转过头学着苏沐的语气说道:“士兵同志,到适当的时候组织上会告诉你目标人物的细节。”
前面开车的人警惕性非常高,速度时快时慢,而且还会在不经意间突然转向另一条路,苏沐没再跟陆奕铮贫嘴,专心致志的跟踪前面的车。
大约拐了七八个弯之后,车子驶向了一条山路,这条路没什么人烟,更没有之前在马路上那样有许多其他的车子做掩饰,如果还继续跟着的话,很可能会暴露。
苏沐没有跟着他们上山路,而是沿着大陆往前开了一点,看着车子渐渐远去,女人沉声说道:“不能再接着跟了,只能下车想别的办法。”
男人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并不觉得苏沐做的有所不对,若是他也会停下来继续想别的办法。
两人无声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对方的想法,将车停在路边,快速下车,沿着车轱辘印字抄小道追赶黑面包。
用山上两边的树木和杂草作为掩护,而且两人对敌经验都相当的丰富,所以车上的人并没有发现,但人的速度在快都无法赶上车子的速度,所以他们只能提前判断车子可能会走的方向,走小路节省时间。
索性山里的路并不复杂,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两人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思考该往哪里走。
破旧的黑面包一路驶向山里的一个砖窑厂,除了之前在火车站带走傻子的两名男子,车上还下来了另外两个人。
傻子一脸惊恐的看向四周,像是被眼前这样子吓到了一般,缩头缩脑的不敢上前去。
来门口迎他们的是有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的油水,脖子上还带着一串很粗的大金链子,后面跟着一个相对而言就瘦很多的年轻男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灰衣男人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和中年男人热情的打着招呼,“钱爷,您看看这个货怎么样,我可是盯了好几天的。”
那名被叫做钱爷的男人走上前来,用极其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傻子全身,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看了半晌都不说话,常年干这一行看人极其的准确,阴森森的盯着傻子的眼睛,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到傻子身边。
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又皱着眉头笑了笑,胖乎乎的手掌在他脑袋边拍了拍,说道:“好好干,回头给你找媳妇儿。”
傻子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暗地里松了口气,幸好在上车之前把耳边的接听装备给丢掉了,否则他刚才这样一拍,很容易就被发现。
钱爷嘴角噙着笑意,踱着步子往回走着,眼神示意了一下跟着来的那名尖嘴猴腮的男人,后者立刻示意,走上前来与那名灰衣男子攀谈。
“成哥,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还是这个价,我不加。”灰衣男人伸出手摆了一个数字五,非常熟稔的无声报出一串数字。
被唤为成哥的男人微微思索了一下,看了眼傻子,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红票子,在里面抽出五张给那名灰衣男子,交易就算完成了。
不远处,苏沐和陆奕铮潜伏在山头的一处隐蔽位置,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成哥带着傻子走到砖厂里面。
砖厂的位置非常偏僻,若不是这两人的方向感极其强很容易就跟丢了。苏沐四处环视了一番,砖厂的占地面积很大。
五个以上的破旧窑洞,还有几间红砖砌成的低矮房子,不过门都是紧闭的,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陆陆续续的有一些赤露上衣的男人从窑洞里走出来,低着头一句不发,身上有很明显的旧伤结成的疤,还有几处添了些新伤,手上拖着装有砖块的板车,驼着背前行着。
一旁站着一两个衣着整齐的男人,大概在30岁左右的样子,插着腰看那些人工作,应该是监工,手上拿着砖头或者是棍子,看到谁动作慢了就直接打上去。
“那些没穿上衣的工人基本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智力和精神上的问题,据我所知,那个传灰色衣服的男人常年在火车站一带转悠,寻找那样的傻子骗到这里来,低价卖出去。”
陆奕铮趴在原地,微探着脑袋,淡淡的解释道。
“没有被发现过?”在一旁同样潜伏的女人有些疑惑的问着,看样子这里少说也有五年以上了,期间拐卖的人口肯定不在少数,怎么可能不被当地的警方注意到。
“要么就是从山里面拐来的,家里面找不到也不知道怎么找,还有的直接就被抛弃了,流浪街头多年,自然也是无人问津,那个刚被拐进来的是一名记者,他想解救这些人,所以潜伏到这里来。”
半晌没接话,苏沐有些沉默的看向这个黑砖窑,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场景,一个她不曾认识到的社会层面。
曾经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接触的不是商界大碗就是政界高层,要么就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习惯了开口前先考虑自己的利益,从不管他人的死活,谁知道哪天再见面枪口是不是对着自己。
不是没有推断过那人的身份,可没想到竟然是名记者,手无寸铁之力,坐在办工作前敲写稿子的人,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为什么不直接报警,把他们一锅端了。”
“一是没有证据,二是警方的动静太大,怕是还没来这些人就已经转移走了。”
狡兔三窟,在这里驻扎十年之久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应对之策都没有。
站在外面的监工也就三四个人,还有没出来的总共不超过十个人,手上没有枪支之类的武器,而且这些人大腹便便的,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若是动起手来,苏沐还是很有把握的,拔起腿间的刀,金属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苏沐转过头一本正经的提议着,若是在前世,碰到这样的任务她就会这样干,只不过可能性非常小,毕竟杀手从来只杀人,不救人。
“他们这样做有罪,但训练期间外出的士兵杀了这些有罪的人,情节会更加严重,你现在是一名军人。”
男人不重不轻的声音敲打在苏沐的心头,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忘记自己是军人这个身份,严于律己,恪守纪律。
“而且就算你有这个能力把这些人都放倒,那几十个智障工人你该如何处理,他们不是正常人,不会听从你的安排。”
男人又紧接着将现实摆在苏沐面前,若不是这些监工长期的殴打,恐怕也无法让这些人服从。
“我以为你是叫我来杀人的,结果现在怎么做都不行,找我来干嘛?”
明明自己有能力却只能在一旁观看,苏沐从心底里有种不知何来的烦躁和愤怒,陆奕铮这男人真是有能把人逼疯的能力。
听到她有些不耐烦的话,陆奕铮嘴角竟挂起一抹微笑,很欣慰的那种,男人抓住苏沐执刀的小手,柔声说道:“沐沐,你的内心其实和你想的并不一样。”
如此强烈的想将坏人绳之以法他感受到了,如此强烈想将人救出来他感受到了,其实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热情善良。
本来还在商讨救人的方案,冷不丁的扯到自己身上,还扯到如此深奥的人性问题,苏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你又知道了。”没好气的回着,撇了一眼陆奕铮,抽回自己的手没再看他。
知道此番此景起到了效果,便也不再多说下去,不然只会适得其反,男人恢复往日里冷静的样子,说道:“那个记者不知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计划,所以等。”
黑窑厂里,傻子跟在成哥后面,被随意丢给了一名监工。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便领着傻子到一处窑洞里,四五个**上身的智障工人在里面搬砖,低着头一言不发,没有丝毫正常的交流。
傻子偷偷打量了一下窑洞里面,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根本就不附和标准,而且空气质量极其差,室内闷热,完全不通风,喘口气都是别人呼剩下的。
监工不愿意进来,站在门口指挥着他和其他人一起搬砖,傻子呆头呆脑的站在原地,有些呆滞的看着监工。
“叫你跟他们一起搬砖,傻子就是傻子,连个手势都看不懂。”眼神极其不屑的撇着傻子,拉起上衣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他的背影以看不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傻子不做耽搁,偷偷拿出藏在上衣里的偷拍装备对着那些搬运工人,小声的问着。
“你在这干多久了?”手上不敢闲着,也在帮他们搬砖。
被问的那人有些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傻子,又快速低下头不敢说一句话,继续机械的完成手上的任务。
傻子看到他背上的伤痕,紧缩着眉头,到底是受到多么惨无人道的虐待才会让他们露出这样的眼神,看到陌生人不敢说话,眼睛里除了惊恐就是黯淡无光,仿佛被整个世界放弃了。
傻子放缓自己的语调,不再继续问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更能引起他们回忆的话。
“老乡,你家住哪里啊?”
那人听到‘家’眼底闪过一丝渴望,即使是精神有问题依然不会忘记自己来自哪里,干裂的嘴唇慢慢张开,带着浓浓的家乡口语,说道:“家……在山上。”
“那你来这里多久了?”
颤颤巍巍举起两只手指,说道:“二十年……”
那人不知道自己来了多久,只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很多年,无法说出准确的时间,所以报了很长的年数来表达自己。
傻子眼角有些湿润,但现在却不是让他伤感的时候,继续问着那人:“你们在这里做事,他们打你波,给不给工钱啊?”
那人拿着砖头在自己身上拍了两下,比划给傻子看,嘴里念叨着:“打,打了二十年,打的好狠,打,打……”
无法很有逻辑的表达好,但傻子懂了他话的意思,说打了二十年,就是来的每一天都在挨打,常年的劳作已经使他的背部脊椎弯曲,身上的伤痕更是清晰可见。
看着时间差不多,傻子不敢再继续下去,若是被发现就功亏一篑了,将偷拍机暗暗的塞回原位,学着他们的样子将砖块一个个的搬到板车内。
外面的太阳逐渐烈了起来,窑洞里更是闷热的无法呼吸,豆大的汗珠沿着脑门儿留下来,没过多久,整个头发都像是被水洗过一遍样,衣服更是湿的粘在身上,空气中夹杂着汗臭和几个月没洗澡的恶臭味儿,想到下午不知道吃的谁剩下来的凉皮,人家有没有往里面吐东西都不得而知。
整个胃里像是有棍子在搅着一样,止不住的想干呕,为了让那个人相信他确实是个傻子,差点就去厕所吃屎了。
强忍着翻腾的胃,继续手中的活儿。不知何时外面站着一名手上拿着棍子的监工,都没看一眼就胡乱的把棍子往人家身上招呼。
在他们看来,打你不需要理由,只要他乐意,你就是他无聊时候的消遣工具。
傻子站在最外面,身上被打了不只一下,棍子闷哼的声音不停的响起,疼的他叫出了声。
“动作那么慢,找打啊,中午没饭吃。”
监工冲着刚才和回答傻子话的那名工人吼叫着,瞪着眼睛看向里面的人,作势又要打下去,吓得那些人直抱脑袋。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到感官,取而代之的是那名监工疾言厉色的警告:“再有偷懒的就跟他一样。”说完拎着棍子就走了。
那人眼底满是惊恐和无奈,想吃饭,想出去,可也只是奢望而已,每个人到一定的时间就要拖一个板车的砖出门,傻子心里很愧疚,定是方才自己与他讲话耽误了他做事的速度,才害的他中午没饭吃。
于是加紧手上的速度,低声安慰道:“放下吧,我把我的饭给你吃。”
那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加快手上的动作,继续恢复之前沉默的样子,眼里再也看不见半点浮动。
外面山头处,两人已经潜伏了一个上午,眼看着太阳愈来愈强烈,也不见那傻子有任何动静,默默的搬砖,默默的回去。
“他若是几天都没有动静,我们也就只能趴在这里守着?”被动守在原地不是她的风格,主动出击才能抢占先机。
“不会的,时间拖的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他一定会速战速决,耐心一点,想象当初接受狙击手训练的时候不也是一连在山上埋伏好几天不得动弹。”
潜伏在这里刺探敌情也能被他想象成狙击手训练,突然有点佩服陆奕铮的想象力,没回他的话,继续潜伏在山头观察动向。
黑砖厂内,傻子拖着一板车的砖头往外运着,低着头不说话,学着其他智障工人一副很胆小怕事的样子。
“诶,你等一下。”
站在旁边的一名监工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傻子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往前走着。
是不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那些人起疑了,不敢轻易有所动作,依旧呆滞的往前走着。
“叫你呢,还他妈走,听不懂人话啊!”
那名监工快步走上前来,冲着傻子的腿直接踹了一脚,手指着傻子的脑袋直骂道。
吃痛的低哼一声,傻子有些惊恐的偏过头,敢又不敢的看着监工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你穿这么多衣服不热啊,脱掉脱掉,傻子就是傻子,热都不知道。”看上去很好心的提醒傻子把衣服脱掉,其实就是借机找事,给新来的一个下马威。
心里咯噔一下,傻子有些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来的时候藏了一套装备在上衣口袋里,之所以穿着两件衣服就是为了很好的掩饰偷拍装置,现在他要让脱掉,不久暴露了。
是在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子,有可能为偷拍一点画面连命都得搭在这里,傻子不安的咽了一口口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
半晌都没听到傻子的回话,又是在是嫌弃他身上脏,不愿意亲自动手,眼看着后面的板车已经出来了,傻子站在这里把路给堵死来,监工皱着眉头,非常不耐烦他这样呆愣,比上一脚更狠,直接把傻子给踹到摔倒。
傻子看着前面的垃圾堆,心生一技,顺势往前倒了一些,偷偷将自己上衣口袋里的装备丢到垃圾堆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捂着自己被踢的腿,实则心里正在不停的打鼓。
还好没被发现,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表情痛苦的躺在垃圾堆里,嗅着让人反胃的臭味儿。
那名监工不仅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更是冷眼站在一旁,指着傻子狼狈的样子嘲笑着。
如果可以,他要用摄像机拍下这样丑恶的一面,让所有人都知道,让社会上的人来谴责他,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只可惜,刚刚采集到的画面就这样没了,不过没关系,他早就留了一手,心里冷哼了两声,默默的爬起来,继续把板车往前推着。
可风波总是接踵而至,他还没走几步,就被从不远处来视察的成哥给叫住,反正他已经把衣服里的装备丢掉了,若是要他脱衣服也不怕。
谁知成哥并没有提到他的衣服,转而把视线盯到他的鞋子,全省上下唯一能看的鞋子,这是他最后底牌了。
“这鞋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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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他们出的那个任务是我看到的一个新闻,深有感触,所以就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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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濯濯其耀的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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