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泡的差不多,农田玉让自己的手离开水面,甩了几下然后从身上拿出一张帕子擦干水分,将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嗯,终于没有味道啦,忽然,她惊呼。
叶庭御松了一口气,终于觉得不妥了是吧?谁知道农田玉却说:“诶,你怎么不搓洗一下?”
他一窒,喉咙如有根刺梗在那,半天也下不去,眉头差点打成结,眼神诡异地看着她。
农田玉没留意到他的异状,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他,“来,搓几下就擦干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味道?”
其实以农田玉现代人的思想,根本不会去想这个问题,男女同一个盆洗个手是件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少女眉眼弯弯,杏眼清澈透亮如星辰。
叶庭御眼中无奈一闪而过,低头,仔细地搓洗了几遍。
然后接过她手上的帕子。
“咦,你手上这个疤痕应该是牙印子吧?”
农田玉低下头,眼睛凑到他的手前仔细地瞧了瞧,男子双手优雅修长,但上面的印子总让人觉得刺眼,“这谁咬的?不会是你的妻子吧?”
她开着玩笑。
男子脸上一下子露出戒备的神情,墨黑眼眸幽幽地盯着农田玉,“你说话总是这样口无遮拦的吗?或许你想知道些什么?”
农田玉唇角微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的确,是她太逾越了,这不是应该拿来开玩笑的,毕意两人还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
他的表情那么戒备,她恶趣味的想,这位大爷该不会是过个妻管严吧?
她向他露出谦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是我太逾越了,这只是个玩笑话,请别介意。”
其实她也没有想过要打探些什么,她也不想知道他任何的事情,连他叫什么名字她都没有兴趣去问,他不过是自己的病人罢了。
叶庭御没想过少女会主动的道歉,她的声音十分轻柔,淡雅悦耳,让人听起来很舒服,他那刚上来的气性也一下子随之而消失。
“没有。”
“啊?”
农田玉挑了下眉,不解地看着他。
“没有妻子。”
“呃……你不用特意跟我说明,这不关我事,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下尴尬了,农田玉不自然地扯动嘴角。
她心里哀嚎,大哥!你不用那么认真,你结没结婚真的不关我事,我不过是嘴贱而已。
农田玉有种想抽自己的感觉,喵的,让你嘴贱!
“我不喜欢开玩笑。”
这下农田玉真的有种想哭的感觉了,她抽抽嘴角,转身求救的看看大家,宋氏和农田石在灶房里干活,弟弟农田麦正低头卖力地切着土豆丝。
深呼吸一口气,她干笑一下,“哈哈……那谁咬的?”
“不知道,忘了。”他只知道每当他心情烦恼的时候,总是无意识地去抚摸这个疤痕。
这一刻,他的身上萦绕着一股迷茫的气息,整个人变得阴翳起来。
农田玉笑容僵住了,一个人丢失了记忆是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情。
“放心我会治好你的脑疾的。”
她向他保证,丢下这句话她就转身继续接下来的做菜前期准备工夫,偶尔与自己的弟弟说几句话,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农田玉一边剁着菜肉,一边拿眼尾去观察身旁的男子,只见他又闻了闻自己的双手,然后又放到茶水里又泡了一下,如此重复了几次这才看见他放心地擦干手。
她不禁摇摇头,又一个有洁癖的人!
接下来一番忙碌,大家终于把所有的菜都做上了。
十菜一汤,个个都用好看的瓷盘子盛着,色香味俱在。
叶庭御眼睛特意朝那盘猪大肠看去,的确是用来做了菜,只是这真的能吃吗?
还用,那有一个个的竹节是什么来的?
因为有外男在,宋氏就在客厅上分了男女宴席各一席,农田麦虽然年纪小,到底是男孩子,也被宋氏分到了叶庭御这一桌。
农田玉将她最近酿的梨花白搬了一坛子出来放在男人这一桌,讨得农宝柱十分开心,这酒他喝过一次,因为太好喝,所以那次他喝多了,被女儿勒令不准喝,本来他看见叶庭御是非常不高兴的,想不到却借着这个公子的脸能喝上。
他脸色缓了缓,不再板着个脸,不过也没什么好脸色,连问也不问叶庭御的名字。
而农田石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也没吭声,农田麦则心思在那一盘爆炒肥肠上。
于是大家又再一次失去问叶庭御名字的机会。
饭桌上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吃相都优雅得体,坐得也是脊梁挺直。
叶庭御傻眼了,不是说是个庄户人家吗?那两个男孩子是读书人动作优雅点他能理解,那为什么这家男主人也是这样,明明是个晒得面膛黝黑的庄稼汉,为什么也这么动作优雅?
他已作好食不下咽的打算了,作好看到他们吃得口水横飞的场面,但什么都没有。
菜也做得比京城第一酒楼庆云楼还要美味,那个味道鲜得他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而且素菜的食材用的居然是珍贵的猴头菇和富贵人家才有机会吃到的山珍。
他再次打量了农家的房子,这时他才发现,屋子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靠墙的多宝格上居然摆了一件这几年有价无市的石头画摆件。
掩下震惊他自顾倒了一杯酒,在农宝柱肉疼的眼光下尝了一口,醇厚甘冽,气味绵长,这酒喝下去之后不但浑身舒泰,丹田之处还涌起一股澎湃的力量。
叶庭御不解看了一眼正夹着一块肥肠放进嘴巴的农田玉。
眸色更深。
------题外话------
我们的男主防备心可是很强的╭(╯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