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丽生辉的一张小脸满是红晕,她对着兄长顾敛生的长袖又是戳又是扯的:“快!哥——让老板快点开始!”
随着这一声叫嚷,无数催促老板开始的声音此起彼伏。
“好嘞好嘞,”富态的中年男人正是刚刚花楼上出现的那位,笑眯眯了一双眼,从伙计手里拿过铜锣,自己用力一敲——
“碰!”
脸上的肥肉都在颤动:“今年中秋的灯谜赛,现在开始!”
场地迅速清开,人头有序耸动,很快两方中间呈现楚河汉界的真空地带,地带的两边一方是包括一泼书生在内的各色男女,一方是——木霭三人。
“咳咳!”老板也没想到大家会做得这么绝,知道你们是想要一群围攻一个,也留俩人过去做做样子嘛。
富商清清嗓子:“今年的规矩有所改变,抢答模式,允许群战,组队时间截止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
三秒后:“比赛正式开始!”
“噢!噢噢!”突然一群怪叫,木霭身后窜出来一群穿着长身狮虎戏服的少年郎,顶着戏服左跳跳又扭扭,别说,除了动作幅度大得有点抽风,还是那么个样子。
辛坞抬着狮头在前面蹦跶,吼吼吼:“二爷必胜!二爷必胜!虐死他丫的!哈哈哈!”
接着身后一齐整的“二爷必胜!二爷必胜!”
木霭呵呵哒,余光看见她家老爹嘴巴张大得都能塞蛋了。
这群死孩子又皮痒实了!
辛坞带领着西厂子弟扭搭扭搭扭完了,一刮风地丢了狮子头,就那身戏服样窜进了对面人群,一边叫嚣:“我是对方的!对方的!”
后面一溜似跟了一窝窜过去。
对垒搞定,还是一群对……咦?不该是两个么?
这才有人注意到木霭身旁青衫潦拓的清瘦男人——暮霭那情圣终于幡然悔悟知道找新人了?!
这一刻群众的眼睛不光雪亮而且——十足的八卦!
要知道,这两年过去,全寿春就没有不知道西厂头头和东门头头有奸情的!
西厂是什么人?一溜的有本事没地位的弃子或者有地位没本事的二世祖集中营!正事基本调不动人,至于伸冤?鸣冤鼓破着呢!
然而,就是这样的西厂,每次只要东门有点动静,出点任务,西厂基本就全员出动,就为了护一个——二爷的美人!
谁碰打谁,地位不够人数来凑!西厂囊括的势力未必有东门深大,但人家——无耻啊!难缠啊!造作啊!就这样一个头头带着一群人护着一个人,连东门三朝元老之孙地位甚高的柳蒙桑都不得不退居了二把手!
现在谁还敢拿曲承欢的过去说事!一记不良的小眼神被暮霭抓住了都得褪层皮!
这盛世奸情妥妥的要虐狗一辈子!
啧啧。
射向暮言的一众探索真理的视线简直如同x射线,但暮父无动于衷。他此刻只僵硬着表情很认真的想他家香香软软的闺女和他们口中的“二爷”之间的物种差……
木霭低头笑,像小时候一样挠挠暮父手心:“爹爹,霭霭想要那盏漂亮的美人‘灯霸’。”
“好。”暮父先应了才回过神来,揉揉木霭长发,清润慈爱:“爹爹这就去给你取来。”
暮言上前一步。
“比赛开始吧。”木霭在后面懒懒开口。
众人心头顿时一紧。
富态的老板抬手,身边活计连忙恭请众人按阵营入场,入了拐角,视线豁然开朗,动植物器皿美人形态各异的灯笼高高悬挂,书写灯谜的青绿竹片吊挂其下,随风招展,如一条含灯吐火的长龙,蜿蜒了整条商业街道。
两个主动愿意帮忙的书生一人手上一叠灯谜谜底,依次一人一次交错地高声念出谜题。
“除夕夜守岁?打一成语。”
“——辞旧迎新。”
“年终岁尾,不缺鱼米?打一字。”
“——鳞。”
“无底洞?打一成语。”
“——深不可测。”
……
两方对阵,几乎都是开口即答,一方仗着人多势众,一方仗着——作弊开了外挂。
木霭她爹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相国,知识储备和急智自然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比的。
所以木霭就晃悠悠地牵着婳姽跟在身后,不时送点茶水给暮父润润嗓子,在他饮茶喉痒时补补刀,十二分的悠闲自在。
一个时辰过去,终于到了最后。
众人不少因为抢答已经吼得脸红脖子粗的,却恍惚发现——怎么‘灯霸’有两盏!
一方一盏还争个屁呀!
当然——还是要争的。
木霭看看身边的两只美人,可完全没打算委屈哪个,一盏灯就是她的,两盏自然就是他们的,完美三人行。
“最后一道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