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霭无视,只专注着看着她要看的,思考着如何再接再厉地打动美锦芳心。
思维却突然被一声有点熟悉的声音打断。
“哦?”
这一声低沉沙哑,带着某种奇异的餐餍后的满足,不重,却如同打在心脏上,引起微微不适。
木霭情绪收敛,面上疏散淡淡,不复刚才的无辜生动。虽然没见过,但她大体猜测得到,这大概是内修极高的武者不掩饰势压随声音而带出的结果。
一顶红艳艳的精致小轿在四个黑影暗卫的抬持下静立在了石梯最后一阶,轻纱薄绢,绣花鸟挂香囊,是女儿家惯常用的款式。
哪来的变态扰人好事?
木霭垂眼,青黑眸子幽幽不悦。
“承欢儿。”
又是一声,这一次来人隐了威势,声音没了刚才的压迫感。
柳蒙桑却注意到极少真正表现自己情绪的木霭,在这一刻皱了眉,虽然只是转瞬而过,但其中的腻烦却是真真切切。
轿中又是一声极婉转媚态的低低应声:“喏。”
随即一片艳俗的半透明红裳滑出了轿面,然后是大片柔腻的瓷白剔透到近乎透明的香艳肌骨,若隐若现,最后滑出的是张极妖美妩媚的精致小脸,鸦羽如翎纤长浓密,似阖非阖欲盖弥彰着一双漆黑纯净的瞳子,带着刚承欢后的水色朦胧,眼尾微微上挑,末梢鬓角绘了赭(红褐色)色层叠的鸢尾,抹出奇异的妖媚。
连锁骨都蝶翼般纤细精美,漂亮到了极致。
也不端庄到了极致。
这样的装束,这样的容色,几乎无异于将“娈宠”二字刻录在了每一寸肌肤。卑贱入了骨。
周围人却仿佛早已熟悉了这样的场景,除了眼带嘲讽轻蔑恶心或是龌龊心动的,便是无动于衷。
被称作承欢儿的娈宠在这样纷杂的目光中滑下了轿,无骨蛇一般膝行到了尾梯与巨石间的沟壑缝隙处,身子伏低弯折做了脚踏的形容。
然后轿中主人下轿,黑红鎏金的长袍曳地,漫不经心踩着美人背脊搭的小桥上了巨石广场。
四周气息瞬间明显的压抑了起来。
系统的提示音如影随至——
“楚祭,楚王第四子”,在楚国基本能与太子对垒的、权势金字塔尖梢的顶级存在。
最后系统经过评估之后还出于友情提示地附加了句话在末尾。
【可谋之。】
谋你妹。
作为月内才目睹了其活春宫的木霭君,她向来相信自己直觉,所以,这淌子浑水她现在不、想、趟、了。
做了决定后木霭也不拖延,把可怜的那点看热闹的余光也转了回来,接着倒退一步无声表明自己坚定的走人立场,然后看着季巫锦,笑得腼腆又无辜:“季巫锦,吾……”
“奴儿承欢拜见暮家小姐。”
楚祭漂亮妖媚的娈宠却不知何时膝行了过来,叩首下去,额间触了木霭鞋边,一霎间湿凉呃腻的触感如有实质一般,从木霭足尖一路攀附到了尾椎,引起了骨子里阵阵的酥麻战栗。
无骨蛇似的娈宠少年却无所觉一般像之前那样又膝行到了尾梯与巨石间的沟壑缝隙处,身子再次伏低、弯折做了人形脚踏,声音妩媚婉转,“偷偷”瞄了一眼高站的木霭,漆黑乖顺的瞳子里带着可见的小心翼翼的祈求和压抑不住的欣喜,“奴儿恭迎小姐贵驾。”
“曲承欢”抛来的这个小眼神料实在太多,木霭顿时置身在了一片火辣辣的诡异目光之中。
顶着四面**裸的眼神,木霭面色却依旧干净散淡,只轻轻弯了嘴角,勾出了个浅浅的清纯无辜的笑颜。
弱质娇妍的小姑娘本就眉眼流丽,睫毛纤长,这一笑,更是花间白蝶展翅一样的孱弱柔美。
四周原本意味深长的目光顶着顶着有的就深长不下去了,毕竟是清贵的世家稚女,把肮脏的娈宠同她放在一起都是冒犯,何况是瞎歪歪。
看戏的顿觉有点无趣,刚要移开目光时,木霭却又“好心”地适时给他们加了料——
她突然蹲下了身,然后用食指尖高高挑起了妖媚少年的尖尖下巴,凑拢自己一张巴掌小脸,仔细上下摆弄的翻看。
玉白柔嫩的娇娇指尖托着少年娈宠瓷白精致的脸面,烛火在搁拢了的两张绝色容色上轻轻跳跃……
很纨绔的轻佻动作,木霭轻淡浅笑着一张脸做着看去丝毫不显下流,但两个本就是可如画的姿容,做着这样的**动作……
不妨有其他人自醉。
周围一阵阵压抑的细细低低吞咽声。
木霭的水眸青黑幽幽,向眼前妖魅展示着并不浓重的杀气。她刚刚很认真地顿悟了——上次手残放了妖魅继续存世为祸好人的行为,绝逼是桩人生败笔。
木霭现在就想要纠正败笔。
直白粗鲁点说就是,木霭又想要弄死现在角色扮演着柔媚娈宠还尽往她眼前送的花蛇妖魅了。
但在别人地盘弄还需要点时机。众目睽睽之下现在“当逃兵”不入这地下城,估计这群深井也不会同意。
木霭有点不耐,神色却更加温淡从容,食指勾挑侧开正脸,她在婳姽耳边轻语,音量没有压得很低:“下贱的小奴儿,吾很好奇——汝究竟想要在吾这里得到什么呢?”
婳姽似乎半点感觉到下巴的力度,听到这句,漆黑的瞳子闪过一阵水光,又委屈又感恩戴德深情缱绻,下巴虚虚搁了木霭肩头,说得认真:“奴儿只是想——与你一同看风景。”
木霭:……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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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和你们一起讲故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