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娜娜,清美典雅如同仕女图中美人走出,来人一步一生莲,人未至声已到,声线低低的清越:“小姑娘留了疤可是不好。”
再一瞬,已经到了近前。
“阮侬依,”顾娿臾气息一刻肃穆,皱紧了眉头,“你来晚了,人已经归兵伐了。”
“哦?”古典仕女轻蹙了娥眉。
顾敛生也向前一步,并不明显地挡在了顾娿臾身前。他话里此刻也少了点吊儿郎当的不经心,多了份凌厉:“阮侬依,奇门与兵伐向来同仇敌忾,你这是要败坏两门感情不成?”
仕女捂嘴轻笑。
“哎,这么严肃做什么,吾不过心疼小暮霭又受了伤来看看。最多不过带她也去奇门瞧瞧,日后无趣时也多个去处不是。喏,”
她掂着指尖指指地上,“有这个小东西在,小暮霭总是舍不得弃了兵伐的。不是么?”
“丘霜,”季巫锦出声结束了对话,“送暮小姐去奇门。”
身后劲装女子靠近:“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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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霭又一次在周身疼痛中……趴着醒来。
此时已经不能单用流年不利来形容她的悲催了,才来异位面几年,她却都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多少次这般悲戚的醒来。
秀丽的朱阁外日光熹微,正是天要亮的时辰,筑在高山深林里,小阁内外,不时有雀声啁转空幽,更添静谧。
“醒了?”
床边慵懒低低的清越嗓音蓦然传来。
木霭一呆,惺忪的杏眸从下至上,侧转了半边身子半趴着,瞧了过去。
“呃……呃!”
看清来人,木霭下意识地动作就是——环胸。意识瞬间被惊吓清醒了大半,木霭拖着背脊上小小的薄被,一点一点认真地把凉悠悠的自己裹了个严实,才开口。
话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阮、侬、依,女、女、授受不亲,您老端庄矜持点顺便长点记性行么?”
麻蛋,又把她给扒光了!
木霭感受着光滑柔软的小肚兜和小亵裤单薄地在被子里苦苦支撑,全身凉幽幽的疼:都不是她的衣服了!
阮侬依这个性向不明的女人!
她节操已碎,如今连贞操都要不保了,木霭的眼里常含泪水,水润的杏眼湿漉漉的衬着一张白净的小脸柔软又可怜。
“端庄?矜持?什么东西。”
阮侬依慢悠悠动作,放下手里的托盘,上面好几个薄瓷瓶瓶罐罐贴了标签,依次整齐地摆放着,闪着圆润的光华。
再凑拢几分坐在床头,她抬眼瞅着都缩床脚一小坨正瞪着水目全身警惕的木霭。
“出息”她轻嗤:“汝确定要吾亲自动手?”
……这句话有木有很熟悉?!
木霭顿时霜打的茄子似的神色萎靡。
随即,动作呆滞,慢慢地,慢慢地拉紧了最后的防线,确保遮挡好了小包子小排骨,又一点点褪了被子,最后死猪一样趴在了床沿上。
三儿啊,你何时学成归来啊,你家主子又要被流氓了你造么?
木霭无限憋屈,尾指不放弃地又狠狠勾了勾,可是还是没用,系统君就是装死了,和上次一样,只要是在阮侬依存在的范围内就死活不肯吱声。
背脊上一阵冰凉的触感。
阮侬依眸子沉沉。
手下原本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此时横亘着一条狰狞的创伤,皮肉翻卷,边缘泛着撕裂过的锯齿状肌肤。
指尖沾了药顺着肌理纹路将雪白黏稠的药膏抹下去,木霭皮肤顿时一阵紧缩,边边角角冒出零星的小鸡皮疙瘩,却很快又在一双修美温致的手的摩挲下慢慢褪去。
木霭咬着唇咽下一阵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直到额发几乎湿透,这场温柔的磋磨才进入尾声,此时她全身肌骨已经舒缓了许多,就连背上最严重的箭伤也从火辣刺痛淡化,成了可以忍受的淡淡麻木酸疼。
别提阮侬依人如何,这一手医术却的确好得没话说。
木霭在阮侬依轻重适宜的手法下又卷起了层层困倦,脑子里迷迷糊糊地还在两相比较——这样好的外伤药,她大概都调不出来,一方面她学艺不精闲事太多,另一方面……
她现在处境拮据,估计连药材都凑不出来。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没脸见人了。
这一觉起来已是夕阳薄暮。外头仍是鸟语嘲哳,倦鸟成群结队,在橘红染墨的晚霞中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