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鸿睿心想,方才的动静也许是他和君辞多心了。所以伊鸿睿不打算让秦一落知道多担心。
君辞看了看伊鸿睿,转头拉着秦一落的衣袖一起往外走去。
风洛漓这天晚上没有回宫,而是跟着秦一落和君辞去了风云客栈。
太阳落下之际,相府的大门正要关上,却从宫里来了一个丫鬟。门房见是熟人,未通报就直接着人带去了书房。
刘袁奇正在专心致志地写字,握笔有力,落笔细腻均匀,一笔一划犹如行云流水,看着赏心悦目。刘袁奇将笔放进笔冼里,推开镇纸,拿起写着“天道酬勤”四个字的宣纸仔细地吹干上面的墨迹。
门房的人带着宫里来的那个丫鬟在书房门外轻唤,“相爷!朝华宫里来了人传话。”
刘袁奇闻言瞥向门外,缓缓放下手里的宣纸,“进来!”
房门应声从外打开,一个年纪不大的丫鬟进屋,向刘袁奇福了福身,“奴婢见过相爷。”
“嗯,传了什么话?”刘袁奇双手负于身后,踱步从桌案后走出。
“回相爷,娘娘让奴婢送了信笺来。”那丫鬟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密封的小竹筒。
刘袁奇接过,攥在手里,挥手让丫鬟退下,“好,你回去吧。”
丫鬟垂首,未动,“相爷,娘娘吩咐了,让你看了信笺后,再传句话回去。”
刘袁奇眉头皱起,转身打开竹筒的盖子,从中倒出一张信笺。看了须臾,将小小的信笺放在摇曳的烛火上,留下一抹黑灰,回身道,“给娘娘回话说……”刘袁奇语气未顿,深吸了一口气道,“本官知道了,请娘娘放心。”
丫鬟几下原话,福身告退。
天色已经暗下,刘袁奇盯着那抹黑灰看了片刻,扬声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相爷!”一名府里的家丁推门进来。
“高师爷如今在何处?”刘袁奇收起桌案上的宣纸笔墨,问道。
“应该已经回房了。”家丁看了看天色,“要奴才去唤师爷来书房一趟吗?”
“嗯,去吧!”刘袁奇蹙眉在桌案前坐下,暗暗思索着方才看到信。
不一会儿门外一阵脚步声,高湘在门外站定,透过半掩的房门见刘袁奇在桌案前发呆,回身让身后传话的家丁退下,独自进屋。“相爷?”
刘袁奇回神,起身将高湘迎到一旁的茶几前,“师爷,哈哈,这么晚了还让你往书房来一趟,实在对不住。”
高湘拱手,“若非有要紧事,相爷又怎么会让人唤我过来?相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袁奇重重地吐出一口,道,“前两日漓儿回宫,带进宫两个人,师爷可知晓?”
高湘点头,“相爷曾提起过,说是一男一女,打扮着装非凡,应非一般人物。”
“嗯!正是!”刘袁奇在凳子上坐下,沏了一盏茶,“云妃娘娘担心他们对漓儿有害,当天就命人去查了这两个人,但是对于那位姑娘的身份,却查不到任何信息。”
高湘一惊,蓦地抬头看向刘袁奇,“查不到一丁点?”
刘袁奇颔首,“对,所以云妃娘娘将他们两人逐出宫去了!”
高湘闻言松了一口气,“身份不明之人留在宫里确实是个危害,云妃娘娘思虑周全。”
“但是师爷你可知道那个男子是谁?”刘袁奇又倒了一盏茶递给高湘。
“是谁?”高湘伸手接过茶盏。
“江南城,君家的少主!君辞!”刘袁奇一字一顿地轻声吐出。
高湘动作一顿,江南城?对于十多年前江南城里的那场屠杀,世人不明其中缘故,但是身为跟随刘袁奇二十余年的高湘却清楚的很,也记忆犹新。
“怎么会是他?”高湘放下茶盏,微微蜷起手指。
刘袁奇吐了一口气道,“对啊,怎么会是他?当年君家与秦家交好,皇室密卫屠杀秦家一族定然瞒不了君家的眼线。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朝堂局势飘渺,藏了十多年的君家却趁着这个时候来了京都,所为是何?”
高湘拧着眉头,细细想着,突然眸子一沉,低声问道,“难道是想为秦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