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割让沿边境线五座城池给西北势力,你们这实在是太过分。”盘剑也指着帛书上的条款,身体因气愤、紧张、害怕而颤抖着。
“杜衡,今天我们去喝什么酒?”魏斌像是没有听见盛竹茹他们两人讲话似的,自顾自地对杜衡说道。
“随你。”杜衡淡淡地回应,“只不过东街口老张家温的酒不错,入口绵道,齿唇留香。”
“好,我们今晚就在那一醉不归,好久没喝酒了,你可不能以公事推脱。”
“好,没问题。”
盛竹茹和盘剑的脸色愈发沉了下去,眼前的杜衡和魏斌明显的十分落他们面子,目中无人,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做是一方之主,而是,手下败将。
只不过今天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这房间内的动静已经那么大了,但是门外还是没有士兵进来,可见杜衡和魏斌已经将局势完全牢牢把控在手里,今日已成定局。
“好,我签。”盘剑首先败下阵来,提起笔刷刷刷写下自己大名。
“盘领主!”盛竹茹不可置信地大叫道,后者的表情很无奈,但是局势不容他。
“盛竹茹,你就别垂死挣扎了,没用的,赶紧签了吧,签了你还是领主,回到你的安乐窝去,不签,那你就准备丧生相思城吧。”杜衡简洁明了地说道,至于盛竹茹签不签,并不关他的事,但是最终的后果,一定会签,如果这人不傻的话。
“好,我签。”盛竹茹咽下一口气,像是把自己的自尊生平第一次压在了脚底,她提起笔,往常她酷爱书法,总是在闲暇时间写上几笔,但是如今拿起笔来,身体却不受控制,颤颤巍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尘埃落定。
这时,易寒走了进来,眼尖的王贾麟看见易寒,犹如看见救星一般:“易总管,我命令你,赶紧抓了这两个人。赶紧,快!”易寒的武功一向高超,又颇得王贾麟信任。
易寒没有动身,只是怜悯地望了地上的王贾麟一眼,对杜衡和魏斌说:“晚上喝酒,叫上我。”
一句话,王贾麟愕然,易寒这是什么意思?盛竹茹和盘剑则是闭了闭眼睛,西北军实在强悍,这么近的身边都能安插眼线进来,强,实在是强。
看来,联盟军大势已去,自己不服也是不行的了,只不过,为何西北军不乘胜追击,直接夺取江山呢?不懂。
第二日,随着联盟军的解散,一纸协议张贴至龙祥大陆的大街小巷,对于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西北人血气上涌,精神振奋,而对于其他两大势力来说,则是顿觉屈辱,将自己的领主不知暗里明里骂了多少遍,这结果,对得起死去的亲人们吗?
此时的烟微和冷亦夫已经远离了落雾镇,朝西北势力领土走去,一路上也就观光为主,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把在落雾镇忙的底朝天的魏斌等人累的半死,无人住持大局,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了老领主,看来冷亦夫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既然老子回来了,那么小子就先走了。
烟微怀了孕,他要随侍左右。
老领主现在忙的焦头烂额,那叫一个悔恨啊,早知道就不要回来了,竟然落入了一个亲生儿子挖的大坑中。
“哎,你就别唉声叹气了,这儿子疼儿媳妇是好事,再说了,现在烟微怀着孩子呢,也该让这小两口腻歪腻歪。”冷夫人倒是在一旁闲的发慌,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吃着水果。
老领主无语望天,你们要不要一个个的,这么打击我!
“亦夫,我们就这样离开,留下一个烂摊子给爹,他不会跳脚吗?”烟微和冷亦夫共骑一马,慢慢悠悠地行进着,竹林中风声阵阵,吹在脸上十分舒服。
“没事,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西北势力扔给我了,现在老当益壮,再干几年没有问题,再说了,这老狐狸奸诈得很,这回,要不是你怀孕了,我们还出不来呢,所以我们要珍惜二人时光,别去想那些破事了啊。”冷亦夫现在的心情十分愉悦,自己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为了成为一个领主而活,而现在,冷亦夫找到了自己活着的真正意义,便毫不犹豫地抛弃了领主的身份,带烟微游览这大好河山。
“哈哈,也好也好,我们成婚连度蜜月也没有,你确实应该弥补我,只是没想到,亦夫你竟如此腹黑,只不过,我喜欢。”烟微转身,印上一吻。
冷亦夫被烟微撩拨,又更加深深地吻了回去。
“什么是度蜜月,嗯?”冷亦夫的声音喑哑性感,撩拨着烟微的内心。
“就是,唔。”冷亦夫没给烟微说话的机会,又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攻击。
两人就在这天地万物间,做着人类最原始的爱的表达,直到烟微的嘴唇略微红肿为止。
天黑时分,两人终于赶到了最近的城市,西北势力位处沙漠地带,所以植被覆盖率极少,黄沙漫天,这不,这个城镇,几乎就是沙与石头的粘合之物,在落日的印照下,似乎在发光。
“哇,好美!”烟微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了那句诗,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嗯。”冷亦夫看着烟微的侧脸,因为怀孕显得更加温柔,在我眼里,你更美,不,你是最美的,无可替代。
两人就在小镇上的客栈要了间上房住了下来,晚饭后,烟微和冷亦夫散步在街头,街上十分热闹,这回西北军可是狠狠地给西北势力争了一口气,大家欢呼着,振奋着,互相诉说着从各个渠道打听来的消息,十分自豪。
“你的子民,很可爱。”烟微看着身边那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自己从心底里开心和放松,打仗时期那些紧张感一下子都没有了,只余喜悦。
“嗯。”冷亦夫淡淡地附和道,“那也是你的子民。”
两人行至一条小河边坐下来,冷亦夫一直怕烟微冷着,饿着,累着,所以几乎都会隔一会问问烟微要吃点什么,要不要休息什么的,有的时候烟微都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在冷亦夫关切的眼神下,也就没有话讲了。
烟微一怀孕,冷亦夫玩全把她当做一个重症病人一般,呵护备至。
比如现在,冷亦夫坐在河边的石凳上,烟微坐在冷亦夫腿上,因为石凳凉,冷亦夫不让坐。
好吧,还好这里远离人群,不然烟微要尴尬死了,虽然她不是个害羞的人,但是被群众参观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
“累吗?”冷亦夫将烟微的乱发扶好。
“不累。”烟微不知说了多少遍,但是在冷亦夫的温柔攻势下,还是败下阵来,心中美滋滋的,眼前这个惊才绝艳的男儿,是她的夫君呢,如此爱她。
“亦夫,我吹首曲子给你听。”烟微拿出玉笛。
“这不是?”冷亦夫疑惑地发出疑问的声音。
“你想说这是呼唤兵俑军团的玉笛是吧?前几日我试着吹了吹,发现它的功能远不止这些,你等会就知道了。”
“好。”拭目以待。
烟微直起身来,拿起手中的玉笛,轻抿嘴唇,闭上眼睛,睫毛根根细明,悠扬的笛声传来,如圆润的珠子,抚摸着人们的心房,世间安静下来,人慢慢地沉寂下去,所有一切不好的、纷乱的杂念,全部都消失殆尽,世间只剩下美好。
冷亦夫的眼睛也慢慢闭了起来,享受着这绝妙的时刻,期间睁开眼,竟发现了眼前蹲满了狗狗、猫猫、老鼠、兔子、青蛙……小动物密密麻麻一堆。
没有什么威胁,但是眼前的这些小动物全部都闭着眼睛,神情甚是放松,这简直是奇景。
笛声戛然而止,所有动物全部惊醒,看到眼前的天敌,顿时就鸡飞狗跳起来。
冷亦夫赶紧抱起烟微,向桥上略去,心中大骇,烟微何时会了这以音空物了?
桥上现在没有什么人,烟微和冷亦夫相对站立,水波上倒出两个身影。
“我发现,只要心思纯净,就能如意控制手中的玉笛,它可以变得很强大,也可以只是一根玉笛,现在,它在我手里,我可以和野兽对话。”烟微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莹白,看着如此云淡风轻,却周身散发着强者的光芒的烟微,垂眸间,已然韶华。